为何你不能温柔
河畔的风总想吹乱我的头发,可惜我是个寸头,又怎么能如风所愿呢?就像我手里拿着的这个唇膏,要不是有老鼠啃咬过的痕迹,我又怎么能想起那段沧桑呢?
那一年要不是我的学习成绩不好,我怎么会来到这所学校?如果没来到这所学校,我又怎么会加入组织?又怎么会认识万恶的你!
你手持棒球棍站在我的面前,偏分的头发让我想起了恶心的汉奸。你把棒球棍压在我的肩膀:小子,体格不错!想顺利毕业吗?
这句话让我天真的以为你能发毕业证,否则我怎么会从了你!
旺财的嚣张气焰已经连他老爸都不放在眼里了,你说要教训他一下,我被你洗脑成功,觉得是该为旺财的老爸做点事情了。
旺财跪在你的面前磕头求饶,你冲我使个眼色,我便误会你让我下手,因此旺财又挨了我一顿冤枉打,还好旺财没有计较。
旺财:打得好!打得好!
冬季到了,我以为大雪会浇灭你内心的那团火,可谁曾想到这让你更加冷酷无比。
你揪住我的脖领:跟姐去干班虎。
我能拒绝吗?我敢拒绝吗?我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必须干!
班虎的威力可不是旺财能比的,早已吃成肥胖症的他又怎会把咱俩这瘦干儿放在眼里?
班虎一把便将我扒拉开,他站在你的面前露出了发黄的牙齿:牙妹,找死是吧?
这句话都是你对别人说的,现在被他抢先说了,我知道你忍不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本想搂住班虎的腰,可我的两只手却并不能顺利围拢。那天我被打的鼻青脸肿,你却毫发无损。当班虎将我踩在地上的时候,我又重新的审视了一次你,这次你比以往都高大!
班虎狠狠一脚跺在我的腰上,看着你问道:你服不服?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多想你说出那个字啊,可你却如此的刚强与倔强。
就在我的腰被踩断之前,你终于看着我流泪的眼睛说出了那个字:服!
班虎得意的笑了,还好当时他没有喷出口水。班虎指着自己面前的地对你说:跪下!
我知道自己完了,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怎么会跪下呢?这辈子你给谁跪下过?你又为谁跪下过呢?
我将自己的头贴在地上,我知道我完了!
然而我始终没有等到我要的那一脚,当我奇怪的抬起头时,班虎已经大笑着离开了,而你却结实的跪在我的面前。
我本想说什么,但还是被你抢先了:你欠我的!
我慢慢的坐起来,擦着胳膊被划出的血迹,你却递来了唇膏。
我不解的看着你,这是我第一次见你也有一张美丽的脸蛋。
你一巴掌打在我的肩膀:看什么?看你嘴唇裂的!
你离开了,我突然感觉你好陌生,我从你的后背看出了一股柔弱。不过很快证明我错了,因为你伤好后,拉着还在养伤的我,将班虎拦在了厕所外。
班虎依旧是那标志的笑容,不过我觉得还挺可爱的,可你不这么想。你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这是你从未使用过的武器,连我都被吓的后退了两步。
班虎依旧笑的那么灿烂,我真想提醒这个傻子一下你拿的这个东西能切肉。
班虎不识抬举的向你冲去,瘦小的你却用了小李飞刀的本事,班虎的肚子流出了红色液体。
你拽起我的手开始狂奔,我以为你要带我亡命天涯,可谁曾想你只把我带到了校门口。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体会到了一种莫名的冲动。你拍打我的肩膀两下,似乎有话要说,可你还是没说,转身跑走。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你,我知道你坐牢了,但你出来后还是没有你的消息。
直到你结婚的时候,还是你识大体的老公给我发了一份请帖,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你躲在哪里。我出现在你的婚礼上,并不高兴。看着你站在那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木台上,我真想过去把那根支撑柱推倒。
当你们仪式完毕的时候,我转身便向外走,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只有我可以!
我停住了,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所有人都看向你,只有我没有。转而一片掌声,剩下的是一片赞美之声:看看新娘多么爱新郎啊!
我想笑,可是眼泪却跑在了前面,两行泪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这帮不明所以的看客的,而你,不配得到我的泪水。
我把唇膏在手里揉了又揉,我想把它送给眼前这条美丽的护城河,可它就像黏在我的手上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当我累的将一只脚抬起放在栏杆上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我认识他,那边练剑的大爷。
我慌张的问道:大爷,你干嘛?
他力气还挺大,一把将我甩出一米多: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别脏了这里的水。
我哭笑不得:谁说我想不开?
就在我们两个用眼神亲切交流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华子!
伴随着声音的临近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哭泣着。我以为会是牙妹,但我失望了,这个人是我的母亲。
父亲也跟了过来,还莫名其妙的感谢着那个“剑客”。
母亲哭着说道:孩子,放下吧!都过去了!
我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过去了?
母亲似乎不依不饶:牙妹已经走了!
我突然站定,我很想做个鬼脸,但我讨厌母亲这样和我开玩笑。
父亲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这我记得清楚,这是他第三十六次打我了,我也说了第三十六次同样的话:你干嘛?
我想离开,无奈这两位老人死死的拽着我。父亲撸开我的袖口,我的胳膊上七八道刀痕映入了我的眼睛。我笑着给眼前的这两个老人讲起了我的辉煌:看见了吗?这都是我的战利品,这是我和牙妹一起闯的时候留下的。
我好脸相迎,却再一次的换了父亲的耳光:这是你自杀留下的。
我心想着:疯了!父亲一定疯了!我收回自己的胳膊,拍打着胸口:我?我会自杀?
胸口一阵疼痛让我撕开了外衣,胸口处的伤疤让我静静的站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擦干自己永远都流不尽的泪:这是你们打架,你被扎伤的!
我笑了,我真不想与她再交流了:我会被扎伤?
我转身要走,几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跑了过来,他们拉起我就走,无论我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
车上,我被他们喂了一些药,我渐渐有些清醒,可伴随着清醒的是一串泪水,同时还有一幅幅扎心的画面!
班虎躲过牙妹刺来的匕首,狠狠勒住牙妹的脖子,牙妹喘不上气来。刀掉落在地上,我看着牙妹这痛苦的表情,疯子一般持刀冲上去,扎在了班虎的大腿。班虎疯起来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拔出我都不敢拔出的扎在他腿上的刀,疯狂的扎向我和牙妹。。。。。。
我在车上跳了起来,指着自己的大脑,我要告诉这些白衣人,我的大脑里在演电影。
可是我的好意并没有得到他们的理解,他们还恩将仇报的给我打了一针。
我渐渐有些困了,我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这个世界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我死死的攥着那只被老鼠啃咬过的唇膏,渐渐闭上了眼睛,闭眼之前耳边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只有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