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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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出走半生,有无数留在记忆深处的人和事令我难忘,尤其是那个遥远的辽北小山村。
小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忙,我被送到乡下的姥姥家。童年时光,无拘无束。
夏天在门前的小溪里快活地捉鱼,在附近的大山上疯跑,还和姥爷放蚕。有时趁着大人们午睡,我或是爬到邻居家的树上摘果子,或是躺在向阳的山坡上,看朵朵白云从天边慢慢地在我头上飘过,风轻轻地拂过我的脸庞,草软软的,太阳暖暖的,我常常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到醒来时,姥姥家的炊烟已经袅袅升起了。我急急忙忙往家跑,途中还不忘记给姥姥拾一些蒿草做引火用。看到我背着一小捆“柴火”回来,姥姥总是把我搂过来,一边用笤帚替我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边夸我能干,姥姥那开心爽朗的笑声,至今还在耳畔回响。
姥姥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她愿意穿黑色棉布的斜襟长衫,纽扣是自己盘的,腰里总系个花围裙。下身是黑色的宽腿裤子,白袜黑鞋。她个子不高,有点胖,但是非常灵活。头发总是梳得光光的,在脑后盘个髻,中间插一根银簪子。
她性格开朗,爱说爱笑,说话风趣幽默,非常有感染力,还生就一副热心肠,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愿意找她帮忙,她也从不拒绝。
姥姥还会接生。七十年代,交通不便,农村妇女生孩子很多都在家里。有时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姥姥就被人接走了,等到早晨我还在被窝里时,看到炕沿上放着一碗红糖鸡蛋水,就知道姥姥回来了,而且村子里又多了一口人。
夏天吃完饭,有时我在院子里玩,姥姥坐在石磨旁边纳鞋底,有时和我坐在门槛上,给我讲神话故事。记得有一年七月初七的时候,姥姥还让我到屋后的黄瓜架下,在地上放了一盆水,然后远远地躲开。过后问我听到牛郎织女说什么了?我摇摇头,她很失望地说:你要是个男孩子就能听到了。
冬天小溪封冻了,我穿着姥姥做的花布长棉袍,戴上看露天电影时拣到的棉手套和帽子,在外面不知疲倦地玩耍。手都快冻僵了,才跑回屋里在火盆上烤火,顺便吃一个烤红薯,又出去寻找我的乐趣。
我的“装备”都是姥爷给我做的,有爬犁,还有冰车。山沟里有十来个小孩子,我们在一起玩得很开心。男孩子爱玩抽冰球,女孩子愿意放爬犁,几个人挤在一起,从上而下呼啸而过,那真叫刺激。
掌灯时分,姥姥的呼喊声从风中飘来,该吃饭了,我们这才各自恋恋不舍地跑回家。
那时候的冬天比现在冷多了。柴火又少,舍不得多烧,到睡觉时,炕已经不太热了。我先钻进被窝帮姥姥暖着,等姥姥忙完了一天的家务事,我都已经睡着了,她钻进被窝时,我常常被惊醒,她身上太凉了,姥姥这时总是笑出声来,说:真是小孩屁股三把火啊,你就是姥姥的小暖炉。
多年后想起姥姥的时候,脑海中总是出现高尔基《童年》里外祖母的形象,可能是那份不论怎样困难都不离不弃、不求回报的爱,让我产生了共鸣,永远挥之不去。
姥爷每天在生产队干完活,就坐在里屋门旁的炕沿上,叭嗒叭嗒地抽他的旱烟,他几乎不怎么说话。姥爷和姥姥的性格反差很大,姥爷一天到晚总是闷闷的,生气的时候两腮都鼓起来,喘着粗气,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我觉得很好玩。
他只顾干活吃饭,家里的事都是姥姥在张罗。我记得姥爷最爱说的一句话是:这可咋办?
姥爷只有看见我才会露出笑容。每年秋收前,姥爷都被派去看生产队的果园,有时候熟透的果子掉在地上,姥爷就偷偷地揣怀里两个,晚上拿回来给我吃。
我让姥爷姥姥惯坏了,吃东西谁都不让,还特别任性,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说过我,更甭提打我了,我的童年虽然没有父母的陪伴,但是非常幸福!
如今,姥姥已经去世四十一年了,姥爷也离开三十六年了,他们离世时,我都没有在身边,没有见到最后一面,这是我永远的遗憾。
我时常想起他们。这些年,我经历了许多事,也有过崩溃的时候,但总是能很快振作起来,擦汗眼泪,勇敢前行,这都要感谢我童年养成的乐观性格。
奥地利心理学家阿德勒曾经说过: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我无疑是幸运的。
姥姥姥爷,您们给了我幸福的童年,感谢您们,让我们天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