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逢梅雨

今天“夏至”。

清晨，走路去南苑菜场的桐乡阿能面馆吃面。天空里飘着丝丝的毛毛细雨。很细微，若不是仔细分辨，轻易不得觉察。

连续三四个日子的雨天了，丝毫没有停滞的样子，这是江南梅雨季节的典型天气。

谁也说不好哪一天哪一刻，或许天空里就会冒出金色的太阳，隐藏在很厚的云层后面。但天空里的雨丝，或许会暂时消失，也或许依旧不紧不慢地飘下来。

我发微信问朋友，夏至应该吃啥？

朋友回复我，也是不晓得。

忽然想起，夏至应该是吃面吧？

但夏至吃面，或许不算是本地地道特有的习俗。

夏至吃面，应该是农村新收了小麦，对辛苦劳作收获之后的一种庆贺吧。如同本地冬至吃新赤豆糯米饭一样。

每年的夏至节气，几乎与江南的梅雨季节是重合。闷热、潮湿，蚊子也多。或许白天的最高温度不是那么高，但晚上的最低温度上升了一个台阶，达到了二十五度以上。其实这是一个很尴尬又难熬的温度。

如果之前，在兴致盎然之余，可找寻称之为春末夏初的一些烂漫气息，为自己不息的春情找一点开脱。

那么，今日此去，最炎热的夏季算是真正开始了。

对于梅雨季节，我的记忆里：

是夜半时分，父母亲在床铺的帐子顶上，身边，床下附近接满大大小小的脸盆容器，我于一片丁丁冬冬的吵闹声里醒转过来；或者是爬上屋顶，在奶奶的指导下捉漏换瓦；更是赤脚顶雨，于沟渠水汪荡里来回奔跑嬉戏。

好象年少人的眼里，辛苦都算不得是，那是岁月难换的乐趣。

据说古时也可以把夏至过得很风雅。手巧的女子，会在绸缎上绣太阳星辰，送给自己喜爱的人。要是刺绣不那么好，也可以用赤青黄白黑五彩丝线编成彩带，系在心上人的手臂上，称为“长命缕”。

乞求爱情“长命百岁”，心爱的他也能“长命百岁”。长命太艰难，还是乞求一份长爱更现实。

梅雨季节的晚晴风歇，也是一年中很难得的美景。

忽然间雨作了稍稍停息。天空中深灰色的厚云层里显露出金色的阳光。云层投影在水面上，如同一副静态的油画。

天色尚早，晚风四起。燕子低徊，蜻蜓飞舞，蝉鸣响彻，凌霄花开，飞蚊嗡嗡……

如我小时的岁岁月月日日，时时分分秒秒。

即便是刚好遇上阵雨，也不着急，找一个椅子，廊下地方坐坐，看雨丝如箭如线，密密麻麻，修补缝织着这个苍穹。

心情安静下来，等雨停，等雨后的蓝天。那也是片刻简洁实在的人生历程。

小区围墙外，每年的这个时候，月影桥边几棵垂丝海棠树，早早地露出了秋天的端倪。总有那么几个枝条的叶子变红变褐，掩藏在一大片绿色中间。如若秋叶那么触目、那么惊艳。

我每年都很好奇。但每年都不得而知。

夏至这一天，太阳几乎直射北回归线，是北半球白天最长、黑夜最短的一天。

这段时间，我每晚都迟迟不能轻易早早睡去。

很多个晚上，都在客厅的沙发上，躺椅上，或是看手机、翻闲书，或者看电视、或是瞌睡半梦半醒之间，到凌晨一二点，才淋浴之后进房间。但依旧不能轻易入睡。

今夜，或许不再那么难熬。

或者，也可换一句网红语句：——想你的夜渐长。

2024/06/21 雨.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