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老天爷都一个球样
2018-12-10 本文已影响28人
送你一个风筝
铺老太爷还是浦老太爷
我觉得还是喊铺老太爷好
因为他这一辈子
笨的只会用脚丈量大地
八零年他到驻马店拉架车
五年后给家里买了一头牛
说一顿最少吃十二个馍
挣钱就得比别人有力气
紧接着他的哥哥死了
他只能回来扬场犁地
有个老鼠喜欢在鞋洞里窥视
他说那是我的脚趾头
摊派杂差
碰见这事他总是唉声叹气
两个手抱着头
眼睛低到挨着地上的玉米粒
九二年他到爆竹厂干活
一毛钱种三百六十个炮捻
学生放学后干两个小时
能顶他三天的活计
九九年老乡带他去广州捡垃圾
人家骑车、开摩托他背大包
捡到人家扔掉的腊肉
说人家看我可怜给的
那是他最快乐的岁月
经常吃肉
偶尔抽回五元一包的烟
没事去广场看穿三角裤跳舞女人的白屁股
后来再也没人带他出去
他不识字、总是迷路
想自己搭车
不知道火车站在哪个方向
半碗猪头肉
用一升金梅可乐下肚
最后喝半瓶敌敌畏
是他临别的仪式
他死的第二天我去看他
发现他灶前贴的土地、老天爷和别人家一个样
纸质低档、模糊的头像
集上卖五毛一张
没有娶过老婆
1945～2012是他的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