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与被捏-第九章：被周局长吓病了
捏与被捏-第九章：被周局长吓病了
（上一章回顾）一回到单位，他就偷偷地挨个儿还了十个债主的钱。不一会儿，十个债主就背着他碰了头，果然，他们的债又一齐给还了！都啧啧称奇：“这小子背地里捣鼓甚了？说没钱就一分钱也没了，说有钱，一千块钱就到手了！？”就把他归入了黑名单。
他才没心思去读同事们的眼神呢，因为高额的利息压在了他的肩上，他恨不得明天就能裸聊呢！他一下班就约好了房东，把钱交割清了，接过了钥匙，去了车库。
九：让周局长给吓病了
这可真是个车库，卷帘门往起一推，放进一辆轿车来，留下的空隙正好够两个人并排走一圈儿。而两边的车库确实是车库，一天也不见个人出进，清净的很，这真称了他的心。
地面是水泥地面，头顶吊一盏老式电灯，东墙脚有一插座，但不知道电是从哪里接进来的。西墙角钻出个水龙头来，也不知道自来水是从哪里接进来的。这是个隐患，起了纠纷，还不扯起葫芦带出瓢来？他打电话问房东，房东告诉他，车库挨着的那栋楼有他的楼房，电和水都是从那里接来的，现在他把那座楼房卖了，让他和人家协商一下水电咋个用法，就告诉了他一个门牌号。他去找了两次，没遇上人，又等不及，就安装上电表、水表。但他知道，先得让这里的人习惯了他的出出进进，就买了部脚踏三轮车，把卫生纸之类的体积大、花钱少的东西买了一三轮车，专瞅上下班人多的时候，拉进来，拉出去。可没过几天，他发现，这个小区的人看不见邻居在干什么，就是一夜间这个车库陷进了地坑里也看不见的。不像他们的小区，左邻右舍还互相留心一些，因为他们小区住的几乎都是父亲单位的人。这让他放了心，买来把四磅锤、一把纯钢錾子。他挥锤一砸水泥地面，吃了一惊：足有一尺厚！他是个工程兵，一听就听出来了。要是就这么想砸出个口子来，耗时费力不说，中午晚上乒乒乓乓的，邻居还不报警？
他去一家工具租赁店租赁一把电钻，不想，人家要一千三百块钱押金。他到哪再抓借九百块钱去呢？他就央求老板，派个人跟他去，他出双倍的租赁钱。老板不屑地撇撇嘴，就抽掉出一个伙计来，跟他来了车库。见他要钻地面，那伙计问他要干啥？他说打个坑，车有点儿小毛病，人站在坑里好修。伙计说，要是下面有地下室，你不就做瞎了？他吃了一惊，打电话问房东。房东犯疑了：“你问这干吗？有没有地下室与你有五毛钱的关系了？你到底租下车库要干甚了？”
他被问住了，半天说：“我怕塌了。”
房东：“什么什么？你真是个……乡巴佬也没你蠢！人家住那么高的楼房都不怕塌，你租个两米高的车库倒怕塌了，你是不是个二百五？”就挂了电话。
他怔了怔，对那伙计说：“咱钻！管它呢！”，就拿起电钻往下钻，一尺半长的钻头，钻进去了一尺三，才噗嗤一声，直没到根上，拔出钻头来，粘着土，他才松了口气。
口子钻出来了，齐齐整整的二尺见方。他盘腿坐在地上，瞅着口子，计划着这地窖该咋挖。当工程兵学来的本领，可真有了用武之地。他决定，先挖一口两米深的竖井，再顺着楼的走向，斜着向下，挖四米长的横井，然后再打地窖。他之所以要挖横井，是想多上几道铁门，把地窖和地面彻底隔开，那时，整个地下都是他的天下了，地窖愿打多大就打多大，只要有力气！
他激动不已，利用中午和晚上开始挖，把挖出的土装在尼龙袋子里，用三轮车运走。先开始，他想半夜把土运出去，但出去一哨探，街上没一个人，遇上巡夜的警察就麻烦了，就决定五明头往出运，就这，他还是提着一颗心，怕人看见了大惊小怪：“这小子一早蹬着个三轮车是干甚了？”可干了两天他就习惯了，原来，小区里早起的不止他一个，干啥的都有，谁注意谁了。他就放开手脚挖起来，不想，第四天，房东打来电话，说要来看看他的库房。他的头就大了，因为竖井已经挖了一米深，没遮没拦的，房东见了，还不轰自己走人？他赶紧对房东说，自己这两天出差了，等他回来了再来好不好？房东说你老婆不在家？他说老婆进货去了，房东才恨很地挂了电话。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滴溜溜地乱转着，忽地有了主意，跑到小区门口那家杂货店，把五十出头的店老板拉到背静处，就差给人家跪下了，求人家拉几三轮车货，在他的车库里放上一天，再拉回来。
他早看出这老板有些老年痴呆症，这时越发明显了，好半天才听清了他要干啥，问他这是何苦了，和鞋底有仇了，还是和饭有仇了。他说他和鞋底和饭都没仇，他租那个车库是要做地窖存放苹果卖的，不想，房东察觉了，要去查，
他只得把车库堆满了货，好幌过了房东的眼。老板闪着白内障眼直瞅他，他赶紧拿出二百块钱来硬塞给人家，又把身份证工作证递给人家，又把好话说了三箩筐，人家才拉了三车货，堆了半车库，把竖井口压在了底下，房东来了，才没寻到茬儿，黑着个脸走了。他长出口气，骂着房东狗眼看人低，要是自己腰缠万贯，折腾烂了车库，他才觉得荣幸呢！但他还是提防开了，决定先给竖井做个铁门。就量好了尺寸，去电焊门市一问，加厚铁门一道就三百八十块钱！他说我还要做好几道铁门，你不能便宜些？老板说，咱一码管一码，除非你现在放下那几道铁门的定钱。说完，就盯着他看，看见他的脸红了起来，就露出嘲讽的笑意来——在我面前溜鬼了，你还嫩着呢！
他有点儿恼羞成怒，说到别的地方看看。老板说你转上一圈儿，还得回到我这儿来。可不是，他又问了几个电焊门市，还就数那里便宜，本想赌气不去，可为了省两个钱，厚着脸皮吃了回头草。
他把铁门按在了竖井口上，刷成水泥地的颜色，站在上面要是不跺一脚，你是发现不了它的。可他还不放心，一盖上门，就把那三轮车货堆在上面。
竖井挖到一米半时就不好挖了，得他直蹲直起，用簸箕把土撮出来。是累的很，但他的心像一头要扑出去的虎。
竖井一挖好，苦恼就来了：“光竖井就挖了半个月，照这速度，两年也挖不好地窖。”他思来想去，对李玉说；“局里晚上加班，要是太晚了，我就不回来了。”
李玉：“怪，你们一个吃皇粮的单位，又不是工厂商场，加的个甚班了。”
他没好气地：“那我去问一问周局长，为甚加班了？”
李玉嘴一张一张，没话了。
以前他是打着手电挖的，现在往竖井里拉了根电线，接了盏电灯，又拉了根塑料管通气，开始整夜整夜的挖，五明头用三轮车把土运出去。果然，他用了五天，就挖好了横井，开始挖地窖。胜利在望了似的，心就更急，人就更舍苦了，恨不得明天这地窖就能用了。
这天白天，他躲在楼梯里打盹，忽地觉得有人推他。他一惊，醒来，见周局长含讥带讽地盯着他。他蜂蛰了似的跳了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周局长就瞅着他，看他能说些什么，他就越发抓不住一句话了，可又知道必须得说些什么，就支支吾吾地说起来，前言不搭后语的，自己听了也不知所云，脸上就着了火。可周局长就那么瞅着他，直瞅着他没了话，低垂下了头。可周局长还是一声不吭。他的心脏咚咚地要跳爆炸了！万幸周局长开口了：“你的合同就要满了吧？”
他慌忙说：“周局长，我一定好好干。”
周局长一低头就走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地窖只是望见了个影儿，一丢了工作，李玉是跟着你去喝西北风的人？”
他回到家里，浑身发软，后半夜烧了起来，到早上就起不了床，直躺了十二天才爬了起来，一到单位，就对周局长说：“周局长，那一向我老婆和我妈打内战了，我夹在中间真没累死，所以就……。”
周局长：“那你为什么撒谎呢？”
他低下头：“这丢人事我……说不出口。”
周局长看了他一会儿：“好了，干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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