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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在“伏”中(中)

2018-08-30  本文已影响1人  Utpalavarna

        观在“伏”中(中)

          ——记《博物奇妙夜》观复博物馆0827期 余少群

                    作者: 陈沁

观在“伏”中(中)

        这时候已经是闭馆时间了,马先生招呼二位嘉宾后,就在黄花梨木的桌子前坐下,镜头给了零散的木块一个特写:它们杂乱地放着,顶端有槽,是为凹者,称作“卯”,而凸者为“榫头”,是“卯”的支柱,模样灵巧,甚是端庄。先生抽出一块牙板,比了比长条,就搭了上去,安在销里,即上述的槽;另一块也来效仿,与先前的牙板呈90度角,插完以后,上面露出一个稍圆润的榫头,等待着另一架简型的榫卯吻下去。  “很简单的结构,但是非常结实,俗称‘万年牢'。” 马老师一边耐心地讲解,一边专注地垒着,“铎铎”,榫卯开始立起来了,慢条斯理的过程,我们几乎很难想象,初进门那张罗汉床,枣红色里细龙游凤,螺钿、松石、寿山石、朱砂、象牙的好讲究,原以为是大户人家里的珠光宝色,定要千钉万凿,耗资极大才可罢休,不曾想竟是平常中演绎来的,从朴素铺陈至华丽的做派,令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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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接待嘉宾的客厅里就放置着一张拔步床,脱去鞋,抬脚往上,逐阶而入;外层木制围栏沿绕,长出床沿二三尺,左右向外各开窗户,以笼纱罩着,叫人看不透。余少群慢慢走过去,只触了床沿的一点点, “睡不是像你说的,我觉得戏曲里不会有这样睡的。”他捂着肚子,示范了平躺式,马先生和蒋方舟都静静地看着。 “通常要么就是靠在这儿,她就有一个伏案的这种睡的感觉”,帷帘覆下来,冬为棉、夏为纱,少群轻轻地倚于栏上,头枕着手,作“伏案式”,旁边人都瞅明白了,惊讶不已。 “如果有那个长枕头,她就是通常会有这个卧佛式,” 俊郎儿还不安闲,又用细腻的手贴面颊,似有长枕依靠,他环着明末清初的气息,方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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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论床之贵重,古典名著《金瓶梅》也多有提及——为讨美人欢心,西门庆宁费500两搬回一座“欢门拔步床”,可见其设计的精细。它的回廊中间又置有一脚踏,两侧可放桌、凳、恭桶等小型家具。一番小巧玲珑的藏匿工夫,女人甘愿困在里头,娇滴滴地护着,夜里只得推醒丈夫才可以活动。难怪楚王被困在垓下,虞姬望着欲熟睡的项羽,也是非常为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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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大……王—— 在帐中……和衣睡稳”,正说着,一腔惆怅隽永飘来,瞧谁朱唇轻启、顺拈而出,原是少群在啍南梆子。呀! 他又给我们讲述了京剧《霸王别姬》的情形,科班出身呢,到底专业!床不仅贵重,在装饰、起居礼仪上自然也有一套规范,“女先男后”的睡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尊卑次序,于是,当阶级地位一分明,贞节烈女便按捺不住了,明末清初的她们在丈夫死后,终于要获得对生活的控制权,却无奈父母逼嫁,只得以守贞为由,获得一种“畸形”的性别平等!床如此要紧,以至于后代三纲五常都消失了,仍然能在衡量夫妻关系上露一把手: 分床视为不和谐,但新时代亦有一室两床来保持新鲜感,亲密与疏离的判断标准,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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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画家顾闳中曾绘有《韩熙载夜宴图》,是南唐时的陈货,现存宋摹本,以绢本设色,一览五代十国官家夜宴的众生百相——戴纱帽的主人正襟危坐,红袍相公则斜倚床的另一头,他是宴会请来的新科状元郎粲,其余者,怀胸的、侧望的、抱手的,史料上记载他们的名字是:  太常博士陈致雍、门生紫薇郎朱铣,以及宠妓弱兰、王屋山。前厅床类似于沙发,后厅床则描情山水,用于安寝养息,古人对床的认知,乃至涉及到体面,令它占了生活空间里的三分之二,忙时打点门户,闲时喜好山水画,偏爱卧榻之处有一幅雅静。欧阳修赋的亦是如此——“夜上枕来争闲事,推倒屏山褰绣被”。 因此,竹林七贤们畅意抒怀,醉酒时酣倒;东床快婿王羲之敞腹“瘫”于床上,亦是十分潇洒和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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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是如何地厚爱“床”呵,不同年代,释义就有不同种,《说文》中为“安身之座”,在李白的《静夜思》中又为井口的栏杆,《木兰辞》中又有“坑”的意思。且技艺的登峰造极使得建造上就把西式床远远地抛到了背后,西式往往空洞无余,即使在莎士比亚时代同样高价得惊人,标价5英磅一张床,但在各种小习俗上它就得向中式“俯首称臣”,古时行房事,外头的人捅破了窗纸,几十双眼睛圆圆的,愣是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挤着脑袋往里觑,奈何红帐里云雨翻腾,却只听见耐人寻味的呻唤和喘息,轰轰烈烈我们看不到,也因此蒙上了一层美丽与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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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床有1米5宽,这在整个拔步床里算最小号了。” 马末都跨上床坎,推测了一会儿说。

余少群跟着走近,“最小号的?”

马: 它这个大的要到那么大。

余: 如果我要换一张这样的床,您建议我买多大的?

马: 你是一人是俩人?得打算未来。

余: 打算两个人。

马: 我觉得两米的更好一点。现在有微型的小音响,它可以挂在四个角上。

余: 那个很享受。

马: 现在有超薄型的电视,你可以挂在这侧,什么事都可以在床上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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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群和先生相谈甚欢,竟商量起买什么样的拔步床,因为在先生原居的松溪草堂里,也有一架黄花梨的架子床。而行军床的便携、细腻似乎胜过它们,惹的马未都直推荐——“它就是几根棍子,上面有一点织物,可以收拾了挂墙上去”。果然,中国的工艺从来最是令人称叹,纯艺术则是次于后,为它泼墨,为它做嫁衣。故,“床文化”更需要传承与发展, 节目的用心推介,可以引起相关专家与工匠的重视,并结合时代现状,提倡将它发扬光大并付诸行动!如有此等妙事,热爱文博的我们当愿拭目以待,相信下一期,节目会回答我们的疑问,也谢谢您对《博物奇妙夜》0827期及本文的关注与支持,祝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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