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一生

十四.走路到成都求学的艰难历程（第三天）

五月十七日，天明即起，向老大娘道谢后离店上路。我们按老大娘的一再叮嘱，过小相岭时，始终与马帮一道，不能掉队，以免土匪野蛮的抢劫。一路上旅客们很少讲话，好似如临大敌。幽静的山谷里 ，除了马蹄声外，静的鸟声也难听见。好不容易把二十多里弯弯曲曲的山坡谷地艰难的爬完，登上了山顶，但见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光芒四射。尽管一个个汗流浃背，却都舒了一口气。我与杨君用手巾不停的搽着汗水。很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却又记起老大娘的叮嘱：山顶上不能久坐，以免一坐不起。因此只有坚持走着。幸好过了山顶，全是下坡。不久到了山脚，缓缓而行。这时才觉得肚里咕噜咕噜的提意见呢。看见饭店里诱人的白米饭和豆花，不得不停下来。我们每个人吃了一大碗米饭和一碗豆花，杨君希望再吃半碗，可又停下了。

饭后走起路来似乎劲头十足，加上去越西的路多是下坡路，显得分外轻松，没多久就到了中所坝。我们在一家店门前坐下休息。发现此地姓邓的很多，街上多处挂有邓记的招牌。听人们叫喊，其辈分也与冕宁邓家的“文、德、宇、天、明······”等一样。思想上产生了一种亲近的感觉。但仍以赶路为主，在杨君的催促声中我们又启程了。下午二时许，到达了越西县城，由于时间尚早，可以到僚叶坪住宿，于是在一家面馆里，每人吃了一碗酸汤面后，继续前进。

出越西城经高桥堡和一个小镇，越过一道道山沟，爬过一个个山坡。不知走了多少路程，脚又肿了起来，关节也不灵活了，木棒似的不听使唤。走不多远，我又在路旁坐下，杨君虽比我强一点，可双脚一样的浮肿。两个棒头包袱仍不离他的双肩，他清楚自己的责任是重大的，如果精神支柱一垮下，不坚持前进，两个少年的命运就不堪设想。无奈只有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慢慢前进。最后终于到了依山傍水的僚叶坪。太阳已快落坡，虽在昭示我们进店住宿的时间到了，可是不听指挥的双脚，又逼着在距街口不远的大树下坐了下来。杨君也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他就勉强站起来拉我进场，在场上选了一户大瓦房的客栈住下。主人见杨君牵着我，面容疲倦，双脚浮肿，艰难进屋，非常同情的招呼：“两位小青年走累了，赶快进来休息。”店小二立即为我们指定了房间。一进屋，我就倒在床上，一声不响的睡了，杨君说：“小心着凉。”随即为我盖上被子，也倒在对面铺上睡了。黑幕降临，不知睡了多久才被店小二叫醒，和主人家一同吃饭。主人很客气的说：“随便吃吧，小场镇今天不赶集没什么菜。”真是饥不择食，狼吞虎咽，埋头不语。主人见此情景，又叫小二送来一份白菜豆腐汤，真爽口，若非怕羞，可能会碗碗见底。饭后我们洗擦了脚，一觉睡到雄鸡高鸣，才把我们唤醒。天渐渐亮了，我们稍后收拾出店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