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值得回味
又是一场耳酣酒畅氛围浓烈的同学聚会,又是在店家各种暗示打烊中恋恋不舍意犹未尽互道珍重的一场别离。
往昔值得回味高中三年,从原生班被分到文科班,同学多了百余人。一个时期,恰巧毕业三十年参与筹备同学会,相聚的理由也就更多了,譬如预热会、讨论会、现场会、庆功会、答谢会、总结会……,什么都是相聚的理由,乐此不疲,不是在聚会的现场,就是在聚会的路上。
王蒙说:找个理由去和同学见一面,不为别的,只想一起怀念过去的岁月,大家坐在那里,说着过往,拍着胸膛,搂着肩膀,如同看见了自己青春的模样
前几天,偶然翻到了三十年前的一些同学信笺:
“太想你了,白天想,梦里也想,我盼望有你的消息,哪怕只言行语,后来有点恐惧,担心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你的音息。
英姐,你知道我有个好朋友,她在我受挫折时,默默为我哭泣,在我幸运时,一同和我分享,她就是你,我为有你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自豪……”
你一定忘了自己说过这样煽情的话,其实,我也从来没有记住,要不是那熟悉的字迹和信笺上你的名字,以你现在文静、淡然的性子,怎么也联系不到这些话出自你这个理工女笔下。
那是一九九零年三月二十二日,你在山工大,我们高中毕业四年。
原来,我们成为最好是有根基的,这的确是我们三十多年彼此的见证和写照,字里行间渗透了当时我们青春的模样:纯真,热情,激昂……
记得在筹备高中毕业三十年同学会时,你发给我一张图片,是一份入团申请书。诧异间觉的笔迹很熟,却记不起是怎么回事。你说是媳妇帮翻找老相片带出来的,是你高中时“火线”入团,我帮你写的,竟有这事!真的记不起来了。不过,类似的枪手我好像常干,我能记住的是从桌洞里拖出书包,带出一盒高梁饴,那是三十多年前的高梁饴耶!好长时间,那感觉回味绵长。你这家伙,没给我巧克力,我肯定记不得。
老同学,无论相隔多遥远,你从未走远,无论分别多少年,好像你一直在身边,那谁和谁成了一家,那谁和谁,在哪?
毕业十几年时,你第一次打电话,乡音已改,还是一下就听出了你的声音,我以为我们会变的陌生。当你千里迢迢来青,风尘仆仆推开我办公室的门站在我面前时,呈现在你眼里的我正张着大嘴露出八颗牙齿在哈哈大笑。吃饭时,你盯着我半天,冒出一句:嗯,没变,就是门牙大了。噗!我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别说,你还真是亲同学!
往昔值得回味同学会相聚的那天早晨,你在我身后,幽幽地说:她今天不会来,她们打电话给她,她说不来。我明白你指的是谁,没回头,心底划过一丝感慨,在青春的芳华里,曾经她是你内心柔软的存在。即使跨越了三十年的时空,被人能惦记,也是一种幸福吧。
记得有次同学组局,在座的一个同学除了认识东道主和我以外,即使给出各种暗示和回忆,其他同学,看得出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不知为什么,看见那茫然、陌生的眼神,高中同学一起三年耶,仿佛那三年时光,突然断层,即使白天读书夜晚住校也没有印记,这该是怎样一种遗忘!竟突然不知为他还是同学感到了伤感。
你说,我是同学中有故事的人,在翻阅三十年前的信笺时,突然就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所有的故事里,都是你我——我的同学,那是关于我们的青春,我们的成长,我们的经历,我们一起创造和携手走过的时光。那些点点滴滴,在岁月中沉淀下来,积累起来,显现在过往我们对彼此的关心,彼此的惦记,彼此的牵挂上,形成了今天我们对同学聚会的热衷和向往。
即使青春已不再,至少你还在,我们还可以一起对往昔进行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