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

 

红尘

  十岁那一年，我随父亲哥哥去庙子里头祭拜母亲。记忆里，母亲的样子很是模糊，只是记得母亲的笑很甜很甜，就跟那刚开的花儿似的。

  母亲死于一次刺杀，听哥哥说，父亲在朝里头树敌太多而且还得罪了不少皇亲国戚，所以，就招来了这次刺杀。哥哥还说，父亲自打母亲去世后就更加敌对于那些个皇亲国戚了，还打算帮母亲报完仇就带着我们兄妹俩个告老还乡四处去玩咧。

  庙里头的景色十分好看，精致得到不像个庙宇反而跟母亲在世时管理的那些个庄子一样好看，每一年我们都会去玩，不过自从母亲去世了以后就已经被父亲禁了起来，已经有三年不曾去玩了。

  父亲和主持在房子里头说着话，许是商量着什么，所以我便和哥哥一起逛了起来。不知怎么的，我们谈到了母亲。哥哥说，感觉很奇怪，因为他也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与我一般，只记得母亲的笑很甜很甜。

  后来，哥哥被父亲叫走了，我一个人闲得慌，便让寺里的一个小沙弥带我去后山玩一玩。后山也是很漂亮，有瀑布有小池子还有着一大片花林。

  花树很漂亮，上面全是白色的花，听小沙弥说，这花林甚是奇怪，一年四季都是开着的，不曾枯过。

  听罢，心中甚为好奇，便将小沙弥打发走了，我一个人向那花林子里头走去。那些个花瓣儿也许是受了惊，我一走进，它们就落了下来，好一场花瓣雨儿。就跟母亲每年春天都会采好多好多框花瓣然后叫几个暗卫在院子里头天女散花一样。

  想着想着，那泪水儿就再也关不住了，哗啦啦地直流，哭得我站不住了，只好蹲下来埋头痛哭，我想母亲了。都怪爹爹，害死了母亲！

  我边哭边想，这一想，反而哭得更大声了。不过，总是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在摸着我的头发，就跟我每次受了委屈到母亲跟前哭诉，母亲每次都是这样安慰我一样，不过母亲已经不在了。

  “呜呜呜……”整个花林里只能听到我的哭声，以及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不多久，哥哥便寻来了，见我一个劲儿地哭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一见着哥哥就抱着哥哥的脖子把头埋在哥哥肩头上继续哭，哥哥拿我没法儿就只好由着我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哭累了，但也还是在不停抽搭着，哥哥抹了抹我那可怜兮兮的小脸上的泪痕，问我怎么了。

  我抽咽地回答了哥哥，哥哥摸了摸我的头说，他也想母亲，不过母亲已经走了，她肯定也不愿看到我们为她哭得死去活来撕心裂肺。

  我问哥哥，我哭得真那么死去活来撕心裂肺吗？哥哥点头说是，未了还补了一句，鼻涕眼泪哗啦啦的。

  我听了也是破涕为笑，伸手擦掉了泪花，将脸上遮面用的白纱解了下来，因为那白纱已经湿得可以拧出水来了。

  哥哥把我抱起来，我才发现哥哥衣服肩上的那一块也湿了，有些不好意思，便抬起头看那片花林。

  花瓣雨儿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许是在我哭得惨绝人寰的时候吧。不过，林子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白影儿，那个白影儿好像母亲！那白影儿好像在对我笑着摆手，可是在一看，却是看不到了。

  事后我将那白影儿的事说与哥哥听，哥哥却说是我眼睛花了，才看错了……

  几年后，父亲虽帮母亲报了仇，但也患上了重病，也与母亲一样，走了，我和哥哥便又去了寺庙一趟，我去看了那片花林，可是就在顷刻之间，那些花儿被风一吹，就全枯了……

  后来告诉主持，主持说，这是花儿的要去轮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