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达之旅

2018-09-04  本文已影响0人  blankkey

               

从成都出发来到色达,色达位于四川省西北丘状高原地区,甘孜藏族自治州东北部。含藏族和羌族,以藏族为主的纯牧业县。

色达草原

天葬

藏族人除了中毒、暴病、艾滋病等传染病亡者,一般人都有资格进行天葬。藏人推崇天葬,原因有三,第一可以拿失去灵魂的“皮囊”进行布施,积累善法资粮;第二可以减少鹰鹫对其他动物的伤害,换取其他动物的生存机会;第三鹰鹫群中有空行母的化身,若能请她们食用尸供,则堪称最好的供养。

尸陀林下的建筑群

标志型建筑阎罗山,它代表着死亡和无始无终的轮转,阎罗山洞中挂满了亡人的骷髅头骨,展示着死亡和无常的意义。我站在洞口望了望没敢进去,里面黑黢黢的,透过外面的阳光,可以窥见层层叠叠的亡者骷颅头,贴着石壁堆积连绵到了阎罗山顶。

阎罗山 尸发

天葬台下有阐释天葬含义的碑文,大概诠释了佛教无常和空性的教义,全部的碑文如下,读来令人感慨万分:

在这里,可以感知肉身的无有实义;

在这里,可以通达寿数的无常不定;

在这里,可以动车生命的不可依靠……

在这尸陀林里,可以了悟一切生与死的真理。

筋骨血肉,飞溅在天葬石的周围;

凌乱的寒风,吹动着尸发四处飞扬;

孤独的亡灵,不由自主、漂泊不定,

此时此刻,除了三宝之外,还有什么可以依赖?

美味佳肴喂养它,有什么意义?

绫罗绸缎缠裹它,有什么意义?

桃红粉黛涂饰它,又有什么意义?

倘若不信,就去看看尸陀林中的尸体吧!

数日之前,还是嬉戏玩乐的美妙倩影,

事到如今,却沦为天葬石上的尸身,鸟王鹰鹫口中的美味佳肴,

这一切,怎不让人洞察到死亡倏忽而知的道理?

从鹰鹫的口中,觉察到无常的本质;

从累累白骨中,生起了出离之心,从腐尸恶臭中,觉察到轮回的过患;

从尸陀寒林中,通晓了生命的真谛。

或长或短的人间岁月,

或苦或甜的喜怒哀乐,或真或假的朦胧感受,

或幸或哀的今生今世,就这样毫无意义地虚度。

苍苍似雪的白发,在刀斧的利刃上浮游;

青春少年的尸骨,在寒林犬的唇齿间晃动;

娇嫩幼儿的四肢,在鹰鹫的尖爪上飞舞……可见,无论年纪长幼,都不能逃脱死主的魔掌!

常于尸林念死亡,无倚自命安乐身,目睹种种污秽相,贪著身体欲念消,

心思趋于寂静故,不复放逸生厌离,蛇蝎鬼神令人畏,然居尸林亦不怖。

《律分别》云:“天穹海深处,高峰险壑间,任由何居地,死主无不侵,骸骨色如鸽,散弃于诸方,森森复累累,观斯谁人喜?骷颅色如螺,抛若葫芦瓜,累累复森森,观斯谁人喜?”

经云:“吾极珍爱之身体,死时舍弃如瓦砾,俱生骨肉亦分离,不由自主独漂泊,随业决定生何方,是故莫为身造恶。”

天葬碑文 天葬碑文

天葬时处理尸体的地方就在这围墙之内,当尸体被运来时通过这独特样式的台阶,台阶呈现带花纹的圆形状似莲花的花托,可能存在一定的寓意。

进入尸陀林的台阶

两点半左右,看着小汽车运来了两具尸体,一具被装在铁皮桶中,一具被裹在蛇皮袋中,就这样像处理物件一样被轻率地抬进了天葬台中,听说尸体会被白色带子裹成刚出身婴儿蜷缩的姿势,可能在他们看来死亡象征着新的开始。也突然明白在死亡面前众生平等,余下的肉身终要进入鹰腹或以其它方式消逝,何须华丽徒劳地装饰。

远远看着有一位穿花袍的人在围墙中天葬台处走动,据说他就是天葬法师,负责将尸体切成小块方便鹰鹫食用和念一些咒语辅助灵魂脱离肉体。

当天葬法师在进行中时,尸臭味越来越大,引来了成百上千的鹰鹫从远处山头盘旋而来,一只接一只的铺开一米长的双翅降落到天葬台附近,形成井然有序的阶梯形队伍,据说第一阶梯的头鹰只吃亡者的脑髓和眼珠,其余部分留给其他鹰鹫享用。此时已经走掉一部分观看人群了,因为尸臭味实在太难忍受了,即便带上了口罩也挥之不去弥漫在空气中的腐臭味。

观看天葬而聚集的人群 等候美食的秃鹫

喇荣五明佛学院

看完天葬后我们来到五明佛学院山下,上去可以乘佛学院的公交车,但看着长长的队伍,我们当即选择了徒步上山,大概花了不到40分钟吧,沿途风景也挺美的,走到佛学院时查了下海拔4000,还挺高的。

走向佛学院的喇嘛 令人震撼的佛学院 繁花后红房子

就在这几平米的红房子内,仅能打坐和睡觉,屋与屋之间,比肩而立,只有狭窄的小路相连。红房子盖得也并不牢固,房顶都压着许多大小石块,应该挡不住疾驰的狂风暴雨,冬天也抵挡不了高原的严寒,但是信仰却溢满红房子,洋溢着生生的希望,足够支撑这清贫似水的生活。

红色的小房子 念经文的僧众 聚在一起的小喇嘛

爬上聚满红房子的山顶,就看来到了坛城,坛城的梵文名称为"曼荼罗",意思是按佛教密宗仪规进行某种祭供活动的道场,平时是人们转经的场所。

坛城 坛城中风铃

下山的时候,在陡峭的楼梯处,侧边红房子迎面走来一个十三四岁样子的小觉姆或小喇嘛,因为头发都剪掉了分不太清,说着简短的藏语直接递给我们一袋纸包的东西,感觉像吃的,我们当时蒙圈了听不懂不知道怎么办,就愣住了,而小觉姆(暂且是个女孩吧,瓜子脸,眼神清澈)重复着那几字藏语(可能是送给你的意思,我猜)执意把东西送给我们,终于我们迷糊地收下了纸袋。此时小觉姆脸上的笑容舒展开来,脸上的高原红也在阳光下越发灿烂,然后转身轻快地跨上楼梯。我们拿着纸包仍然愣愣地望着小觉姆的背影,小觉姆回过头来迎着太阳光的余晖笑着向我们招手挥别,蓦然我欣喜地扬起了手臂,后知后觉地同小觉姆挥手告别,目送她红色的背影在楼道消失。小觉姆走后,我们打开纸袋,里面是一颗颗色泽鲜艳而饱满的大红枣,纸袋连着红枣都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楼道旁的小红屋

说不清为什么,觉得自己有丝卑劣,后悔没有及时接过小觉姆的东西,后悔没把包里的橘子递给她(上山没带什么东西,包里只有橘子)。或许在她们眼里,舍是自然而然的,无需任何交换,只求得内心一片净土。下山途中,小觉姆朴实而纯碎的笑容一直在我脑中闪现。

一包大红枣 太阳下山了

我的色达之旅结束了。有人说去一趟色达可以使灵魂得到洗礼,我无可感知。但看着来来往往穿红袍的僧众,我只感觉在这里我的心是空的,他们的四周仿佛带着祥和的光晕,头顶上方悬着崇高的信仰,我看到了一种坚毅的力量,一种叫人生意义的东西。突然也使我想起史铁生写过这样一段话:“千万别把人和意义分割开来理解。不是人有欲望,而是人即欲望。这欲望就是能量,是能量就是运动,是运动就走去前面或者未来。前面和未来都是什么和都是为什么?这必来的疑问使意义诞生,上帝便在第六天把人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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