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强人”

        已有三十年了，那时我还年轻力盛，在洛阳建筑队盖大楼。马上廿三过小年，工地也停了工，我买好车票，转悠着去南边菜市场，寻思着置办点儿啥年货回去。

        到菜市场后，看到有个摊子上卖的猪肉不错，就过去买些，挑来选去取了个后臀尖，装进麻袋，捆了绳子，背到脊梁上，没再看别的就拐了回去往汽车站走。

        出了菜市场，忽然听见后边有人喊叫：“哎——快让开！”

        还没来得及扭头，一个三十来岁的瘦男人骑辆自行车，从我左边“欻”一声过去，碰了我的胳膊，怪疼的。那男人顺势从车上跳下，车子溜了一两米便倒了。

        那人向我走过来，“我说老弟，车子都被你撞倒了，你看这咋解决？”

        “放你娘的屁！把老子给撞了，还准备吃老子钱？”

        正说着，又走过来仨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儿。

        其中一个小个子跟我说：“就是，你把人都撞了！看，车还在那儿倒着！”他指指车子，“幸好人没事儿， 要不然可不得了喽！还是给点钱让他走吧！”

        “没良心的，一块逮点不是？我还没说钱呢，你们他娘的先要了！”我把声提高，调也变凶了很多。

        “你看老弟，这样子，给他弄包烟，这事儿也算过去了。”小个儿觉得从我身上捞钱是没望了。

        我还不吸烟呢，给你们买？“做你那狗梦！”

        这伙人看我声儿是越来越大了，那个骑车的就凑到我脸上，跟我和声和气地说：“走老弟，咱们到那边那个胡同里头说。”

      我知道他们的心思，就把猪后臀尖撂到地上，“别一声一个老弟的叫，站这儿也能说！”随即，我把棉大衣也脱了扔在麻袋上，把袖子撸起来。

        “嗨，你看你，年轻伙子可不敢动不动就发火。碰一下也没啥大不了的，你，你也快走吧，我不要烟，车子又没坏，扶起来就妥啦。”

        没等我把大衣穿整齐，那几个东西就灰溜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