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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手术与副作用’之观察发现

2017-10-10  本文已影响175人  2632385d067a
“我是人肉,人是刀俎了!”——习酒镇赵半仙
(1)

先生帮我提着盐水瓶,送我到手术室门口。

“家属在门口等!盐水给我就行!”随行的护士说着接过瓶子。

我没有转身看他表情,也许是担忧的,又或者是好奇的。

比起对疼痛的体验,他更多的是醉酒‘不可数’记录。

径直走进手术室内,一张巨大的烂菜叶子色的布挡住我视线,隔着挡风,里面嘁嘁喳喳的一群女人在聊着天。

我一只脚刚要踏过去,护士叫住我。

“等下,换双鞋!”护士指了指一堆乱放的鞋子旁边一个小鞋架。

“哦!”

可我眼下却有些糊涂了,我一只手打着针管,一只手举着盐水瓶——怎么弯腰去拿换鞋?

“算了,我帮你拿吧!”护士说。

“谢谢!”我说。

可是直到我换好拖鞋,我脑子依旧糊涂——盐水瓶不是在护士手上吗?

从门口到屏风布不到两米的距离,瓶子几时跑到我手上了?这当中可是有什么魔法在起作用?

直到两天后,我才想起,除非是从先生手里接过盐水瓶的自始自终都不是护士,而是我。

按理说这样的小事我是不会记混的,然尔却活生生的发生‘记忆错位’。

医生还在聊着刚才的话题,“虽然上那个班挣钱多,但是太累了我会受不了的,我还是上现在这个班就挺好。”

“就是,有利有弊啊!”其他医生附和说。

我猜想她们一定在聊着个同事医生,好像是个什么科……当时我是记得清楚的,只是下了手术台,我彻底忘记了。

我在护士‘咦’了一声中回过神。

看见手术台边上放着一双拖鞋,大约是上一个病人忘记穿了,直接‘打光脚板’走了。

“上来吧!妹妹!”管床医生总是这般叫我。但这个我并不真的我,而是所有的病人。

“你们准备对我五花大绑吗?”这是我唯一能讲得出的冷笑话。

“别紧张!”医生安慰我,“你一紧张,我比你还紧张,影响手术就不好了。”

我一想,好像是这个理儿。

然后咕噜地爬上手术台——准确的说,我是一脚蹬上去的。一点也不像面色苍白的病人那般柔弱。

“哟,妹妹,你先坐上来躺下就行了!”医生们就笑了。

“也对!”我说。那手术台了虽然只六七十厘米,也许更宽,对我手上还打着点滴的病人来说,的确像‘横跨欧亚大陆’似的艰难。

当我躺好,医生开始在我身体上抹着冰冷的消毒水还是什么。我就尖叫起来,“你们还没麻醉药!”

“放心,妹妹,我们还没开始。还在铺手术布!”

听见这么说我终于放下心。

只是我又记不清盐水瓶是几时交给医生挂上专用吊杆的了。

我回过头,看见左手边站一个戴口罩的医生,正举着注射器,注射器的针尖还在滴水。

在这之前,我和医生进行了一段有趣的对话。

只是我完全忘记了。

(2)

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看着手机背后有只‘小怪物’,它背上长着阿凡达一样的小尾巴,尾巴处又有‘裙纱’,‘裙纱’在一头一尾像在绑着什么塑料物件。

啊哦,那是我的左手。

手背上还打着预留的针头,也叫留置针,是为了不用每次打点滴都刺一次我血管的一种针头。它的一头预埋在血管中不拨,下回输液时只需要将盐水针头插进另一头便行了。

护士帮我打留置针时告诉我,“这是为了手术时输麻醉药用的。”

所以我现在能大概想起来,为什么麻醉师是站在我左手边了。

我看着医生手里滴水的针管尖儿,已经猜想到那是麻醉药了。

“我是人肉,人是刀俎了!”

我滴咕完这句话,我暗想着,我一定要清楚记得麻醉前的所有感觉。

然尔……我只觉得我脑袋好像空了。

那感受既不是看见白,也不是看见黑,更不是混沌与清澈,就只是一种空。

等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把我拽起来坐着,我之所以记得是坐着,是我的腿挨上一件冰凉的东西边缘上。

即使当时我不知道是手术台,可事后回忆起,我能分析出是那个物件。

“怎么样,有感觉吗?意识能清醒吗?”

恍惚中好像有声音在问我。

“扶住她!慢一点慢一点!”

我顿时被什么人扛了起来,可脚却无力的一软,好像缩到了地上。

等我感觉到我摸到一只手,那感觉应该是我第二个脑子的触感,因为我肩膀上那只‘西瓜’,正在全盘思索着鞋子的事情。

大约是一分多钟后,我能睁眼了,看见面前有个人,不止一个。

“能分清他是你先生吗?”又有人问我。

“不是我的,是别人家的!”我说。

然后我听见了人们的笑声。

回到病房的床上之前那段事情,我又断片了。

只知道到了床上我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我看见两股流动的A字形挽花,从一座山岗上往下,它想拼出个什么字呢?现实的声音传进耳朵,我想睁开眼,可是我支配不动两只眼皮。我只好等,又观察着何物扛着那些花朵奔跑。但我的眼睛处好像有白光射进来,像一道门打开又闭合。渐渐能准确理解之前的声音是人们在聊天。shit,好像去那里周游了一圈。

事隔三天,我思索着,它们应该是想拼出的是——‘again’.

只是我的梦醒早了,隔壁床病号来探病的亲属聊天分贝太高,敲锣打鼓一样的震醒了我。

是的,未到半年,‘again’,我又上了手术台了。

老三借高利贷和事情刚按下火苗不到一个星期,我去医院又放血一个周。

今年是鸡年,父亲48岁,正是他的本命年。

今天是10月10号,术后第三天。

我躺在床上把还打着留置针的那只手平放一边,另一只手的五个指头,有四个是扶着手机的后背,只剩下大拇指在记录着回忆,接近尾声了,我才想起我昏迷前的那段对话。

“医生,多打点麻药,我不耐痛,万一情况复杂,你们处理慢,我过早的醒过来,会痛晕的。”我说。

“你想多打点我也不会打的,多打一分麻药,你就增多一分风险。副作用就越多!”

“怪不得我上回手术后,觉得变笨了很多。”

我正回忆的当口上,老四递了一张脸到我眼前。

“姐,吃饭!叫了你五遍了!”

“五遍?我一遍都没听见啊!”

老四抱怨,“我发现和你讲话你要么回答慢半拍,要么直接讲很多遍都听不见!”

我想,我很快要变成一个笨蛋了。因为我前几年真的不是这样的。

——20171010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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