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求真的几个问题
有几个问题需要说说,也是写作中常见的:
1.挖掘内心,有些东西不方便写,是可以不写的;
2.有些东西是可以变形写,而且非常必要,以便表达;
一些杂乱的东西不能剔除,影响表现。
比如想到了过去的办公室生活,有五个小伙伴,不必都写,写一个两个是可以的啊,五个人也许中篇了。还有,一个小伙伴,男生,未尝不可以变为女生,个性懦弱未尝不可以变为倔强。人物根据表现的主题来,刻板地写,并不好。
3.很多作者喜欢给作品加上一些个性印记,比如故乡的咸菜什么的,如果对于表现没多大用,就剔除。散文有时候写咸菜,没关系,因为就是表现它,借助它表现情感,小说却未见得。有些特色的印记,甚至方言,是有用的,适度,不能泛滥。
4.还有一些禁忌的题材,怎么写呢。一种是不写,化为其他小说里的元素;一种是写,提炼出来。比如我那篇小说,我一直在考虑怎么能适当表现,会有很大的变形,各方面的变形。目的是为了表现我的感受,或者寓意。
5.一些很私人化的,大家也许也觉得很难写。也是需要幻化的,否则心理有障碍,也很难写好。
以上说的,本是后期的事情。因为类似问题实在是太多,在此说一说。
有的是需要摸索闯关的,也很无奈,这就是苦修啊。具体的问题,具体对待,只能说一些原则,或者对作品进行点评,找到解决办法。
求真就必须深层化,不能浅层化。比如,面对一个乞丐,你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是什么人是非常复杂的。一个恶魔转身会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反之亦可能。
古典和浪漫主义那样处理,问题不大。现代的处理,就不同了。
比如雨果,他再复杂也只是丑人是好人,帅哥是坏人,这样的搞法,这是文学史,他很伟大。但福克纳这么干,就有问题了。大家可以看到福克纳笔下的人很复杂,很难一句话判断。
《喧哗与骚动》中,康普生太太哼哼唧唧很讨人嫌,但也是可怜人,她溺爱杰生,杰生恶言相向,她是悲剧的。她很女儿凯蒂,但又放心不下,是复杂的。
当我们写日常故事时,会习惯写表面的东西,山水啊,人物啊,抒情啊,往往写的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情也是别人的,错以为是自己的。要问自己看到此情此景,到底是什么感受,不要看到小草就是坚强,也不要看到山川就慨叹。小草我们看到的时候很多时候是无感的,为何非要无病呻吟呢?看到山川也有厌倦的时候,这才是真。
对于某种社会现象,同样需要沉淀后才表达,不要当时凭借道德观念来写,那也是别人的观念。同样是碰瓷,你亲历的碰瓷事件,远比新闻报道里的碰瓷真切。没遇到,就不要写,这也是真。
那么是不是非要亲历才可以写呢?也不是。还是可以移情,换位思考的,但前提也是在有另一件有感受的事件基础上。比如对人际关系有体会,就可以揣摩别的人际关系,这是真,但如果因此揣摩士兵之间的人际关系,未免就假了。移情是有限度的,想象也是需要有凭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