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故事 2（玲珑）

母亲离开不到两年，奶奶就去世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去世，我只记得，那天有好多人用钉了木板的大竹杆把奶奶抬回来。

奶奶去世以后，父亲把开始读幼儿园的我托付给伯母就出去打工了，做的仍然是钻井的工作。父亲只有过年才回来，平时他会适当地给伯母一些钱。

我在伯母家吃饭，洗澡，再回到自己家睡觉，因为伯母嫌我总是尿床。我睡自己的房间也总是尿床，我的竹床下面的尿迹就没干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梦到厕所。

夏天里天气很热，我的头发很厚，有时候晚上玩得太晚我就不洗头，顶着一头汗酸味入睡。渐渐地，我头上开始长虱子，而且越来越多，一发不可收拾。有时候坐在我身旁的小朋友看到，也会帮我把它抓出来用指甲压死。

秋天里的事情我就不说了，我好像记不起来了……

冬天到了，我穿的仍然是米黄色的软胶凉鞋。寒风刺骨，我的脚跟开始干裂，在一块块干燥发白的脚皮之间出现了好几条能看到里面鲜红皮肤的裂缝。伯母之前给我买的那双布鞋早已不合穿，我不敢叫那个一天到晚抱怨我父亲给的钱太少的伯母给我买新鞋。

我的衣服太脏，伯母渐渐地不再帮我洗，她说我可以自己洗。由于我洗得不干净，所以总是穿得脏兮兮的。

要念一年级了，去小学报道需要带上户口簿去登记。但由于母亲弄丢了我的出生证明，没有出生证明就上不了户口，所以我是在父亲好友的帮助下才得以进入学校念书。

念一年级后（要住校），我还是常常流鼻涕，擦掉了又流，流了又擦。我和邻居的小孩跳绳子，汗水把我脏兮兮的脸弄得黏糊糊的，学校的门卫叔叔说我是全校最脏的孩子。

那年，母亲通过邻居的微信又和父亲联系上了，并回到了这里……

母亲回来以后我又回到自己家里吃饭，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大鱼大肉，排骨，鸡肉，猪蹄汤，她吃肉我喝汤，吃完还要我扫场。

村里有车子专门接送孩子往返学校。每周一的早晨我都提前起床，但我不会做早餐，所以我大多时候都是空腹前去学校。其中，有几次我是在邻居小佑那里吃的。

我很羡慕小佑，他妈妈周末都会给他辅导作业，周一清晨提前起床给小佑准备早餐。在天寒地冻的季节里，能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粥面是多么美好的感觉呀！

仍记得那天是周一，我没能及时醒来，邻居来到我家门口大声敲门把我们叫醒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早已背着书包坐在车里了，车子在路口把喇叭按了一次又一次，那个开车的叔叔把我催了又催。我急忙赶去刷牙洗脸，但由于我的衣服还没装进书包里，所以我当时有点慌乱。

“哑妹！还不快点！等一下我让你自己走路去！哼！”

母亲一边大声责备一边快速地把衣服塞到书包里，然后用力把书包甩到我跟前。

第二年，母亲给我生了个妹妹，妹妹的肤色和我差不多，也是额头高，鼻梁低，不过没有我的严重，听很多人说，妹妹长得比我好看些。

母亲喜欢玩手机，我总看到她在并夕夕里下单。她还喜欢刷抖音，妹妹哭闹的时候她就叫我背，妹妹很喜欢被背的感觉，我一背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我腿和胳膊酸痛得厉害就找个椅子靠靠，我不敢告诉母亲自己很累，我一说累，她就对我翻白眼。

“这么没用！”

有一次，母亲在屋里看电视，她叫我推着小车里的妹妹出去玩耍，我和小伙伴们玩跳绳子，好动的妹妹一个不小心从车子里摔下来，母亲听见哭声，从屋里出来后大步走过来，反手就是一巴掌，那把掌甩得我嘴角流血。

同样有一次是妹妹被摔了，母亲拿起小木棍就开始抽打我的小腿，那一段时间里我都是穿长裤子以盖住腿上的瘀青。

半年后，家里建了二楼，由于资金不足，二楼顶还没有建围栏。

傍晚时分母亲叫我去收玉米，而她则让妹妹坐在小车子里，她推着车子去邻居那里玩。

几个月后，父亲和母亲说要把我带去市里做亲子鉴定，顺便给妹妹上户口。父亲还说邻居也去，邻居是一家三口一起去。妹妹还小，离不开母亲，所以我们是决定一家四口一起去的。

我们一家四口，邻居一家三口，七个人坐上了前往市里的车子，四个大人，三个小孩，小孩在车子里玩耍，大人在车子里聊天，其乐融融。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最终，医学鉴定没有做成。父亲离开家的时候是抱着妹妹走在中间，我和妈妈走在身旁；回来的时候，父亲被抬着，我和抱着妹妹的妈妈走在身后。

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