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子‖不吃辣椒不革命

去年我做的剁椒

2018年7月19日，星期三，晴

要说最有精气神、最能提神、醒脑、开胃的一种蔬菜，在我看来，非辣椒莫属。

每逢餐桌上沾辣的菜，总令我食欲大增，至少吃掉两碗饭。炒得再香辣一点儿，甚至会把渗着油带着渣的菜盘子倒到饭碗来，美其名曰爱惜粮食不浪费，实则太下饭，嘴又好吃停不下来呀。

少时，表弟来我家做客，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上满桌，最惹眼的就是桌子中心位置的两碗辣椒炒肉。

用灶火铁锅铁铲翻炒出来的土猪肉肥瘦均匀，肉香满屋，肉片搭配着被猪油炒得青翠发亮的辣椒片，再点缀一撮紫茄叶或撒上一把酱黑的干豆豉，销魂的辣味勾引着所有人的味蕾，忍不住狂吞两口涎水。

大人小孩刚落座，长得瓷实的表弟就已端起面前的一碗辣椒炒肉，馒头一样圆乎白净的两手抓住碗沿，包裹着黑色酱油的清亮油汤，滚着泛黄的辣椒籽儿粗线一样汩汩往饭碗里直流。

张着嘴眼巴巴看着表弟饭碗里的酱色汤汁儿已浸过半碗饭，而菜碗里的汤都收汁儿见底了，心中一紧，向着桌对面的妹妹吐了个舌头，两人心领神会又无可奈何互做了个鬼脸。

那时候的冬天，青黄不接，家家户户地里都没什么菜吃，瓷坛里腌的剁辣椒便发挥了大作用。

秋后摘的红椒剁碎挪盐进坛，经过了一个季节的发酵与酝酿，再从碗柜下的梨形陶瓷坛里抠出一碗红剁椒时，红色的汁浸润着柔软的辣椒，拈一片碎放嘴里，泌凉的酸后带着咸和辣，爽！

母亲时常就着剁辣椒做碗汤，再炒个黄芽白，一家人围桌而坐，桌下煤炉子上的铁制水壶嘴里呼呼吹着白气。桌上我们一家人吃辣椒碎，舀红红的辣椒汤浇到饭上泡饭吃，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胃中热乎乎，身上暖融融。

压井水洗辣椒

后来，出去工作了，公司中午允许带餐。我便去菜市场买些红辣椒剁碎了，和进切碎的姜盐蒜，储藏着放几天。

每天做好要带的饭菜，再往菜旁夹上两筷子剁椒。午餐时，红色酸辣的剁椒呀，让我的饭菜锦上添花，大快朵颐，上午工作的辛劳也早已烟消云散。

不论是油淋辣椒、虎皮尖椒，还是辣椒炒鸡蛋、农家小炒肉，或是剁椒鱼头、香辣龙虾……在辣面前我总容易失去抵抗力。

幼时在亲戚家吃凉拌香辣鸡爪，饭桌上眼睛干痒，慌乱中用吃鸡爪的手去揉眼，火烧火燎的疼还记忆犹新。

那次在伯伯家吃年夜饭，吃了半盘子红尖椒炒肉片，回家时恍惚地走在白茫茫一尺多厚的雪地里，头皮辣得还阵阵发麻，捧了好几口雪直往嘴里塞。

这么多年来，低沉郁闷时我吃辣，情绪得以释放与宣泄振奋；欢乐开心时我吃辣，释放天性与振奋精神。

吃点辣，面对眼前的艰难险阻；吃点辣，坐看明日柳岸花明。

人嘛总得有点精神，适时带点儿辣劲儿和闯劲儿。正如我的老乡毛爹爹说过的，不吃辣椒不革命，吃完辣椒，好好干革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