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名字
民事登记局最普通的员工,有一项不能公开的爱好,得益于保密的当,而且未对世界有任何影响,若泽小心翼翼地自得其乐,没有任何麻烦。有一天,一份普通的身份信息卡陌生女子x出现在他眼前,不同以往自己所收集的那身名显赫者的信息,在份量和质量上有着巨大的差距,这份残缺的信息卡莫名引起若泽的好奇心。若泽的工作处在民事登记局的最底层,严密的上下级关系,各司其职不允许有丝毫纰漏。作为地区公务机构,民事登记局有着超然的地位和权力,这也帮若泽取得了计划实施的必要权力,一封伪造的调查公文。后续的故事很平缓,最终找到身份卡主人的所有信息,最大的意外有两点:身份卡主人的在前几天自杀了,民事登记局局长对若泽违法调查的“包庇纵容”。
探究身份卡主人x贯穿全文,若泽负责发掘这一切,独居老太太对x及其父母的回忆,x就读学校保存的照片,x父母对x的描述,x工作学校对x信息的遮掩,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完整的描述,使一切都仿佛在迷雾中。x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单身离异,独居一隅,似乎没有什么朋友,这样她自杀的原因就不得而知,那么对于若泽来说探寻x的身份最终是否完成?
民事登记局作为一个古老的存在,里面保存着来到过世界的‘每一个人’,生者与死者的信息,完整与不完整的信息:声名显赫者自然被调查的一清二楚,籍籍无名如x者即便信息残缺也无人关心,民事登记局只是个巨兽吞噬着交给它的信息,巨大到无发去寻找;生者与死者的鸿沟在于,有限的生命内生者可以促使自己的身份卡被调动,而死者的身份卡将永久的定格在档案架上。纵然有个人想去探索,结果差点丧命于不可计量的档案架围成的迷宫,迫使后续的勇者必须借助阿里阿德涅之线才能得以生还。造成这种困局的原因在于遗忘,身份卡片作为死者在世界上少有的几个遗迹之一,少有人去触碰,而身份卡片的主人既然已经消亡,民事登记局保留下来又是为了什么,是作为一个印记这样简单吗?借由民事登记局局长的口,深层次的发问,若一个人注定要消亡,留下印记让人回忆与避免被人从记忆中遗忘,哪一种方法能延缓消亡的速度?
坟墓,肉体最终的归宿,死的人被安放在这,活着的人却抱怨坟墓吞噬了生活空间。延绵的墓地如大树一般,从远古的墓地本体发出枝干,延展与活人世界发生冲突,但没有一个人胆敢阻止这种扩张运动。若泽在寻找x的墓地时,偶遇了牧羊的老人,一个恶作剧者将未及铭刻的墓碑号码随意调换,知道老人有意的举动后的震怒与思索,自己的计划被一个恶作剧弄得没法结果,无法确认x的肉体归宿,是否就不能证明x的死亡?‘此处安葬的是xx’而真实情况是否,因为牧羊老人的恶作剧,墓志铭与主人身份不符,墓志铭上的人并不在此,某种意义上的永生?如文章结尾处,局长诡异地要求若泽将x的档案放回原处,销毁死亡记录,将时间调回若泽发现卡片的那一天,x并没有死亡,卡片也还在生者档案架上,没有死亡日期和死亡证明。这一切是为了让若泽做的一切变得有意义。
局长所说的意义是什么,若泽开始探索x的信息是为了寻找一个活着的人,而在这个过程中,x意外死亡,若泽初始的目标变得残缺,最终寻找的是x。为了若泽的意义,抹除x死亡这一事实,又是什么意义,是否有必要冒险?对于民事登记局,记录的是一个人存在过这种事实,当人死了,他依旧存在。在民事登记局的层面上来说,活着与死亡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原本都记录在册,死亡并不会改变什么,活着的人是否需要对这些存在的证明更加重视?正如墓地,侵入活人的领地,哪怕是墓志铭和主人不符合,它的意义仍旧是肉体的归宿。牧羊老人的恶作剧,与局长为了意义而抹去x死亡信息的做法,是一种对人们忽视死者存在的一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