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
2023-10-30 本文已影响0人
罐子行中国
相对于在易俗社看舞台上的秦腔,我更喜欢在西安的城墙下、在村里的土墙上、在白鹿原的沟壑里,听陕西人吼秦腔,那是它们原本的舞台,也是秦腔需要“吼”的一个环境因素。不吼,怎么在天高地阔的旷野里让人听见呢?不吼,怎能在秦砖汉瓦的厚重里激荡而出呢?不吼,怎能压得着这呼啸而来的风咆沙哮呢?不吼,怎能让那几千年的历史岩浆喷薄而出呢?不吼,怎能让郁积在胸中的生命意识一泄而快呢?秦腔,是对力的追捧,是对刚的赞扬,是对气的咏叹。从江南的昆曲,到安徽湖北的黄梅戏、湖南的花鼓戏,再到山东大鼓、河南棒子,及于西北的秦腔,中国的地方戏,从江南往西北,随着人口由稠到稀,雨水由多到少,西风由柔到烈,草木由葱茏到萧肃,大体上走着一条从婉转、雅致、纤丽向高亢、激昂、酣畅转化,而不失深沉、缠绵的演进之路。秦腔对于中国戏曲的发展和影响,恰如秦人对中国历史的推动和缔造,那是一种震耳欲聋、浓墨重彩、厚酱醇酒、流云奔马、鸣金敲骨般的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