飥飥12
二人离开了家乡黑河,一路向东,再一路向北。
到了黄河岸边的韩城,转车又一路向北,过了老虎沟,拐弯抹角到达了凤凰岭煤矿。
从早上到晚上,坐在车上摇摇晃晃,一天下来,人和散架一样,两腿发沉,浑身上下都没有了力气。
脏鬼拉着仙草,下车后边走边打听,趁天黑之前,到达了一个叫“三哥”的人的家里。
三哥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两个人,仙草因为一路额颠簸,草草地吃了几口,就安顿进了屋子,早早休息了。
二哥和三哥一边吃饭,一边抽烟喝酒,筹划着明天上班的事情。
仙草实在睁不开眼睛,就独自睡了。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仙草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突然惊醒过来的仙草用手推开嘴边的男人,一骨碌就坐了起来。
因为人生地不熟,仙草也不敢出声,只是凭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出来是二哥上床了。
仙草怎么也没有想到,二哥这个时候会和爬上自己的床。
二哥小声说:人家没有其他房子了,我给人家说咱们是两口子,两口子不睡在一起,还能分开睡?
仙草惊醒过来之后,说什么也不愿意,是至死不从。
也许是酒劲和乏劲一起上来了,折腾了一阵子,二哥也感觉到了自讨没趣,想着来日放长,就紧挨着仙草打起了呼噜声。
这回,仙草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毕竟二哥脏鬼是有老婆的人,自己跟着出来说好是挣钱来的,怎么二哥也这么野蛮呢?
仙草把衣服扣子整整齐齐扣好,用被子裹住,面墙背外,蜷缩成一团。
男人真不是个好东西,仙草一边骂着,一边又紧紧了身上的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仙草离开家一个晚上,自己也不习惯了;
在家里,有爹娘的照顾,还有弟弟跟前跟后的嬉闹,虽说无趣,但至少也不受罪呀。
今天一路走来,仙草望着窗外,一片一片的黄土塬,越走越荒凉,汽车爬坡扬起的尘土,一团一团。
仙草想着不走了,二哥担保说:没事,有二哥呢,怕啥呢?
仙草越想越糊涂,真搞不懂自己跑出来干啥,就这样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也许是太累了,加上脏鬼半夜三更的一通折腾,等仙草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仙草望着房顶上的木檩子,一条一条熏得乌黑。
从狭小的窗户洞里射进几缕太阳光,清晰地照亮了角落里的蜘蛛网,房间里漂浮的灰尘格外显眼,飞来飞去。
翻开被子下床,仙草才看到床边的一个大箱子上有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两个馒头,馒头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我晚上回来。
这是怎么了?
二哥去哪里了?
仙草揉了揉眼睛,环视了一下屋子,除了一个暖水瓶,一只白瓷碗,四面狭小的屋子没有其他摆设,只有一张床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空间,剩下的一切都是空荡荡的。
打算开门去外边看看,这才发现,屋门从外面反锁着,怎么也打不开。
仙草狠劲地摇晃着门板,声嘶力竭的呼喊,拳打脚踢,没有人答应,只有北风呼呼地刮过。
拉着门板,哐哐地摇,摇累了就哭,哭着哭着又站起来摇晃。
只有门板的撞击声,四周一片寂静。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人在屋子里越呆越怕,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后怕让仙草几近崩溃。
仙草的眼泪不自觉地哗哗地流下来,顺着门板蹲了下去,埋头痛哭。
这个时候,她已经明白了,自己被限制了自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