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友广场散文

《山下丁字路口与两江交汇之岸》

2020-09-10  本文已影响0人  读美者

“当要撷取回忆时,投影便成了文字。”


非常确切记得,幼年在家的墙上画画。

就在入户门连着的一面墙。

长者不阻止,只是限定不要越出这一墙面。

在墙面上用铅笔,需要笔芯的头较钝。

而每一次好象都会兴高采烈,用尖锐的铅笔,立刻去画,

于是第一下总会崩断尖端,却总记不住。

钝的铅芯,在墙面的移动,是阻涩。

这种触觉是记忆刻痕。


现在当接触初为人父母的青年,

会相告:孩童需要这种有约定范围内的、直接涂绘的快乐。

它产生一种私自的、领域感的愉快。

至少是一种氛围,假如——其实这都会发生的——孩童长大会离巢。

现在被年轻父母所允许的限定墙面上的涂绘,

将带着温度,成为“小历史”。


还有一事,是少时的书写。姥姥当时挂念非常多的故去之人。

中元节,会准备几大背篓的“袱纸”。

将要传递向另一世界流通的货币,

包好后,在“袱”的正反面,按格式、毛笔书写。我至今记得住所有文字。

所有袱纸,要从午餐前一直写到黄昏,赶到擦黑时,

到河岸边焚化,等待涨起的流水带走它们,完成递送。

从一开始书写是很慢,很谨慎,长辈走过来就会讲这样会写到什么时候?

然后加快起来,稔熟了就不自禁笔锋飞舞,长辈又会突然训喝,搞啥子?!

意思是,不恭了。


当天,亲戚都陆续会到,见书写“袱纸”,

都会坐下,写上两封,坐得密时会有四五位同时进行。

一会,就次弟散去了。我总是最后离案。

写进去了。时间过得快。

姥姥家,写袱纸的屋子顶面有几片亮瓦。

柱光泻下,正好辨物,又不致刺眼。

微末在轻飘飘的腾起,

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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