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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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3)当奶奶艰难地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的眼前模糊地出现两个人影。
“妈――,妈――”,是春儿的爸爸在叫她。奶奶渐渐地看清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墙,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枕头。她清醒过来了。问道,“这是在哪里呀?啊?”“妈,我在这,”春儿的爸爸在奶奶眼前摇手。“奶奶――”旭儿大声叫着奶奶。奶奶清醒了,问“儿子,儿子,你爸呢?旭儿,旭儿,你爷爷呢?儿子,你没事吧?春儿呢?”奶奶一醒,急急地问个不停,
“妈,对不起!”春儿爸爸猛地跪在妈妈跟前,“我爸,我爸他――”春儿的爸爸说着哽咽了起来……
奶奶似乎没听清儿子的话。“你爸呢?你爸呢?春儿呢?春儿呢?”奶奶不停地重复。
这时进来一个护士,护士给奶奶检查了血压,量了量体温,说“老太太,你别急,你没事的。”护士回过头对春儿爸爸说,“你妈妈受了刺激,血压正常了,但听力受了严重影响”。
儿子难过地双手抱着头。看到妈妈喃喃地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不知怎么回复她。
“你爸怎么了?春儿呢?”奶奶突然抓住春儿爸爸的手,咆哮道。
“妈,妈,我爸他……抢救无效……”春儿爸爸哭着,抚慰着娘亲,此刻什么语言都那么苍白,他不知怎么跟妈妈说,是他自己亲手送了父亲的性命,他此刻的心撕裂般地疼痛。
旭儿抱住奶奶,拍着奶奶的后背,“奶奶,奶奶,你安静些,爷爷他……他……躺在太平间……”奶奶似乎听见了旭儿的话,“老头子――”发疯似地号啕大哭起来……十五岁的旭儿抱着奶奶放声大哭……
儿子没有制止妈妈,任凭她大哭,儿子依然地上跪着,泪水如决了堤的洪水……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如果自已不喝酒,或者少喝点酒,必不会这样……春儿的爸爸心里满了自责。
奶奶稍稍安静,又问起春儿的情况。
旭儿哭着告诉奶奶,妹妹被转送到北京儿童医院,妈妈在儿童医院照顾……
中午的首都医科大学附属M区医院,显得异常的宁静,春儿的爸爸坐在住院部廊道的椅子上,他做梦也没想到从昨天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的一切。他此刻的心里除了后悔就是难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设法安定自己的情绪,因为这个家他现在是顶梁柱,他大难不死已是非常难得!他强迫自己安定,可是又如何能安定呢?
幸好旭儿和春儿妈妈无碍,幸好奶奶还只是受到刺澈。春儿要在儿童医院救治,而爷爷此刻已在那里面安息……
昨天春儿和旭儿围着爷爷,听爷爷讲猫耳洞故事的幸福场面已经变成了回忆……
人有旦夕祸福。可这祸对春儿一家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祸。
爷爷在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个久经战场英勇威武的将士,一个经历过枪林弹雨洗礼过的英雄,刚刚可以和亲人享受天沦之乐,谁曾想到却是如此地走完自己的六十的人生!
春儿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妈妈在床边拉住她的小手。她呼吸均匀不时夹着几声哼哼,她才四岁半,才这么小,头部包着绷带,两条腿膝盖以上到腰部全部缠着白沙布。两只美丽的大眼睛因为受惊讶失去了往常的光泽,昨天还穿着的漂亮的连衣裙,今天己被医生撕破,她经过医生的抢救,输血,总算保住了小命。
可是小春儿要尿尿她全然不知道。医生给了她通了根输尿管。 她被推到妈妈跟前的时候,睁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也不哭也不闹。
看着她全身绷带,妈妈的心都碎了,“春儿,春儿,”妈妈拉着春儿的手,春儿才四岁半的孩子,看到妈妈的泪水,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妈问春儿哪里疼,可春儿竟然不说话了,只是哭。妈妈急了,“春儿,春儿,叫声妈妈,你不是说要跟妈妈说心里话的吗?”任凭妈妈怎么说,她只是张着嘴哭,如果是平常的时候,春儿的小嘴早像小乌似的喋喋不休了。
妈妈的心撕裂般的疼痛。加上得知爷爷的噩耗,妈妈的泪似洪水泛滥,心如刀割。
孩子终究是孩子,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妈妈擦干眼泪走到春儿的主治医生办公室前,她轻轻地叩门,医生说:“进来吧!”妈妈强忍住泪水问道:“请问大夫,我们春儿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
春儿的主治大夫是年青的张大夫。张大夫告诉春儿妈妈:“春儿倒底是个孩子,被摔出窗外竟然能保得一条命,就目前的检查情况来看,春儿的腰部脊柱粉碎性骨折,这需要很长时间的治疗和后期的康复训练。庆幸的是孩子的五腹内脏没有受到伤害,但是目前的脑部CD检测来看,孩子的左脑有压迫神经的征兆,预计孩子再开口说话,也是需要从头开始。你是妈妈,出这样的车祸,也是天灾人祸,你要自已心里控制情绪,平静自己,要有长期打算,帮助孩子站起来并能开口说话,你得有这个思想准备。”
春儿妈妈强忍泪水,谢过医生,往春儿的病房走去。这时手机响了,是春儿爸爸的声音。春儿的妈妈把孩子的情况告诉了他。电话那头传来了抽泣声。一会儿听见电话那头春儿爸爸说,区医院通知,两天后,春儿的爷爷的遗体可以火化,要春儿妈妈安顿好春儿,后天回家为爷爷举办葬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