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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的自我救赎

2018-01-05  本文已影响140人  江蓠子
摸过无数个女人的大腿根子,吻过无数个女人的嘴唇,老少通吃,来者不拒。

对方不想说话,并向你的床扔了四个女人。

01

1976年,我出生了。

上有一对龙凤胎和一个姐姐,我在家里排行老四。

村里老人都说,我这时间可真是赶巧,正赶上文化大革命结束,正赶上江青那些四人帮被关起来。

于是,我爹妈就给我起了个名叫姜文结,文化大革命结束的意思。从小上学点名,听这名字,人家一直以为我是个女孩子。

直到我上了初中,提到姜文结,不但没人觉得这是个女孩子,还会闻风丧胆。

那年1990,学校广播里经常放那首张宇的《囚鸟》。

“你说,这广播的,莫不是张宇的粉丝啊?天天听这歌,早腻了。”

刘磊在我旁边,拍着我的肩膀说。

“能给你放歌听,就不错了。”我瞥了他一眼。

“切。”

刘磊是我在这个学校的好哥们,只不过,我年级前十,他倒数第一。

我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痞子,还因为掀女生裙子被处分过。我并不喜欢学习,但没办法,生来有个好脑子,就算不听课,那些个鬼画符也自己往脑子里跑。

每个人学生时代都有一个暗恋的人,我也不例外。班里一个带着眼镜的长发姑娘,名字叫于棠。那时候,她经常被人叫“鱼塘”,我也跟着一起这么叫。

于棠是我喜欢的类型,文文弱弱的姑娘,还留着长发。但就因为她的这种怯懦,才引得许多同学来欺负她。每当这时候,我就会摆出学校老大的样子,往她面前一站,紧紧把她揽到我身后。

后来次数多了,就直接揽上床了。

在他们去音响店里买各种专辑的时候,我已经在家里屯了一堆饭岛爱的AV。那时候,我对女人的渴望就悄悄在心里萌芽。甚至每天夜里睡梦中下体流出的白色液体,都能让我想起于棠。

于是我找借口让于棠去我家补习,锁上门之后,就跟她表白了。

那时我语文学的很好,情话自然一套一套。于棠什么也不懂,就害羞地点点头。

于是我慢慢凑近她,吻了她的唇。她嘴唇很软,我学着AV里的动作,熟练地解开于棠的衣服和背心。

那是我第一次和女人做爱,也是第一次看见床单上的血。

后来,我经常和于棠腻在一起,直到有一天她转学了。

“哎,我听说啊,那于棠是因为怀孕了才转走的。家长打了半天,也不说是被哪个男的上了。”

一天课间,刘磊啃着馒头对我说。

我一下子心里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半天说不出话。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女的,看起来人畜无害,谁知道是个骚货!”刘磊又说。

我直接站起来揪起他的衣领狠狠地揍,在骂声中忍住眼泪。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于棠,广播的音乐也从《囚鸟》变成了《爱如潮水》。

02

我不知道那以后于棠的人生怎么样,但我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似的,顺利考在了北师大。

刘磊和我依旧是好哥们。他在北京唱歌,我在北京读书,时不时就出来聚一聚。

“真是想不到你还能打算去当老师啊?”有一天晚上,刘磊边喝酒边问我。

“对啊。”我往杯子里倒酒。

“咋的?是觉得学校里,女孩子多啊?”

我尴尬地笑,似乎在掩藏什么。

我之前很反感张宇的歌,那时却时常买他的碟子边听边流泪。

《囚鸟》是我的青春,《袖手旁观》是我的无奈。

毕业以后,我去了一所高中教学。

那是1999年,十月份的时候,建国五十周年 我带着班里的学生一起看阅兵仪式。

那时班里有个叫林秀梅的学生,戴着眼镜留着长发,就像当年的于棠。她总是被人挤在后面,踮起脚也什么都看不到。

而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直直走到后面,把林秀梅抱了起来,对她说:

“这样看得见了吧。”

我能感到一阵猛烈的心跳声,在我五脏六腑里乱窜。林秀梅很轻,就像瘦弱的于棠。

第二天,林秀梅送了我两个苹果,说是答谢。

那之后我对林秀梅总是格外照顾,就当做是对于棠的补偿。林秀梅的眉眼,和胸前略微凸起的部分,都像极了那年的于棠。

后来,林秀梅给了我一封信,放在我办公桌的杯子下。

打开之后,我便有一种重新回到青春年代的时候。就好像我不是二十多岁,而是十来岁的少年。

那是封表白信。

字迹很娟秀,内容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我那颗心重新被燃起,迅速燃烧的荷尔蒙在我身体里猛烈冲击。

于是在教学楼后的草坪上,我又夺走了林秀梅的第一次。那次我特意买了避孕套,虽然不舒服,但幸好,她没有怀孕。

少女的躯体总是能使人精力旺盛,林秀梅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极了于棠,摸起来很滑,一尘不染的身体也很美好。

她说我是她生命里的救星,所以她心甘情愿和我发生关系。

我跟她说,这事千万要保密。她点头,然后又扑上来吻我的唇。

这是我睡过的第二个女人,不过,我似乎并没有很爱她。

和所有男人一样,我很喜欢女人,尤其是正值花季还爱慕我的女人。

那年林秀梅高三,高考以后,我们就断了联系。我以后很难再想起这样一个人,等到同学聚会上再相遇的时候,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我并没觉得有多么难过,只是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依旧精神抖擞。不过林秀梅确实是变了,和于棠相似的地方,也越来越少了。

03

2002年,我结婚了。

我曾经幻想,长大之后要找一个像饭岛爱,或是苍井空那样的妻子,腿长,胸大。也可以是像于棠和林秀梅那种,模样清秀,温柔体贴,嘴唇软,屁股翘。

但其实,这些我希望的都没实现。

或许这就是命,你想要的,总不会如期而至。就像故意耗着你似的,要把你精力磨尽才肯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出现。

我的妻子名叫赵慧,是父母指婚的,在二环以内有套房,家境也不错。容貌还好,身材也说的过去,只是既没有饭岛爱那样的欲拒还迎,也没有于棠那样的害羞矜持。

结婚那天晚上,我钻进了她的被窝。

我第一次和于棠做的时候,先是缓慢吻上她的唇,缠绵一阵子。后来和林秀梅做的时候,也是咬住她的唇探进她口中,再开始之后的动作。

但和赵慧,我只是两只手抓住她的奶子,然后做我该做的事。我没吻她,动作也粗暴。

我对赵慧似乎是没有感情的,只是做着平常夫妻做的事。

2003年,赵慧生了孩子,是个女孩。

我每天早晨七点上班,晚上七点下班。赵慧是个话不多的女人,平时也只是洗衣做饭看孩子。

后来慢慢的,就开始扫黄打非,渐渐的,录像机也被淘汰。我那些珍藏着的AV,该卖的都卖了。偶尔我也会在电脑里搜索那些网站,自顾自的满足欲望。

婚姻就是个牢笼,把我的天性都锁在里面。

我之前最烦的一首歌,就是那首每天播放的《囚鸟》,而现在最爱的歌,也是那首。

和赵慧结婚的这段时间里我在外面有过很多情人,也上过许多女人。但无论如何,我都找不回那种甘愿去吻她嘴唇的感觉。

在和赵慧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面,我也渐渐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点好感。于是就勉强,把她算作我爱过的第三个女人。

04

我得承认我不是什么好男人,因为我有过无数个女人。现在要说的,是我第四个爱过的女人。

她是学校里的同事,叫曲欣。

她是教音乐的,有一头很长的卷发,经常穿着皮裤,把身体的轮廓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那时我是一个班的班主任,她负责教我们班的音乐。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深深被她吸引。

经过多次的见面和接触,我们确定了关系。她说,她不介意做我的情人。

我必须得承认曲欣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无时无刻不牵动着我的神经。那时的我三十七岁,她小我十岁。

曲欣说,成熟男人身上所散发的安全感是她所需要的,我也享受着年轻女人那充满诱惑力的躯体。

赵慧还是仍然做着家庭主妇,在那个二环以内的房子里。现在那栋房值钱得很,我也为了那套房而迟迟不跟赵慧离婚。

曲欣经常问我关于离婚的事,我也只是搪塞过去。我知道我没办法离婚,但我也不想放弃曲欣。

但就像那些地下恋一样,结果总是往不好的那一面发展。

一天晚上,赵慧拿着我的手机问我,这些暧昧的聊天记录是怎么一回事。我嘴上说着以后不再联系,却更加谨慎地和曲欣幽会。

又过了一年,曲欣的模样变得老态,我也心生厌倦。我和曲欣说了分手,她在音乐室哭得厉害。

我从没觉得自己错了,对女人的渴望,永远是男人的天性。

那雪白的大腿和圆滑的乳房,都是我日思夜想的。

05

那是去年冬天,刘磊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和赵慧在一起,是不是腻得慌。

“那肯定的啊!”我说。

“要不要兄弟帮你个忙?”

我顿了几秒,说:

“怎么帮?”

“我这儿有个女的,还是处,十六七岁年纪,可标致了。怎么样?”

那一刻我心里的欲火难耐,已经沉寂许久的心脏开始猛烈跳动。

于是在电话里,我和刘磊定好了时间。在周一晚上,学校旁的那个树林里,舒展我蠢蠢欲动的筋骨。

十六七岁,那大概是像我曾经和于棠做爱时的美好年纪。

我想起了我的青春,愈发期盼周一的晚上。

但我没等到那一天。

“高二(三)班班主任,姜文结,与学生发生性行为,现被开除。有录音为证。”

在周一上午的升旗仪式上,校长对着广播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在寒冷的冬天里冒着冷汗。

在曲欣和众多同事学生鄙视的目光下,我搬着东西走出了学校。赵慧和我离了婚,孩子也跟着她。

我气势汹汹跑去问刘磊为什么要把那段通话记录和我和林秀梅的事公之于众,他说:

“文结,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有个暗恋的女生?”

我点头。

他说,那个女生的名字,叫于棠。

那一瞬间我就如同被雷劈中,懊恼地打着自己的头。

“只能怪你自己作。”他只撂下这句话。

我打电话给我母亲,她说,只能怨我还像个孩子一样拼命耍。

我一个人在纸上划拉着“众叛亲离”四个字,又充满羞耻地撕掉。

在北京偌大的胡同中,我坐在石阶上,挡着风,把手里的万宝路点燃。

我深吸一口,又更深地吐出来。

如果一开始我能知晓因果缘由,便会在那四个女人之中选择一个拼了命的珍惜。

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这类词语,大概人类创造这些伤人心的词语,就是为了告诉你,即使有“如果”,你也没办法重新来过。

故事八分真实二分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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