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最忆清明野花盛

2020-04-05  本文已影响0人  在黑白间游走

经常被抖音里插花视频吸引。一根枯枝,一朵野花,一片叶子,在一个或宽或窄的瓶子里摇曳成风景,似乎被随意修剪,但就那么惹人怜爱,令我百看不厌。

制作者说插花很简单,看着也确实简单,于是,我便不知天高地厚得想要一试了。我知道自己缺乏艺术细胞,动手能力也是极差的,不过,我有一颗爱美之心,相信这颗虔诚的心吧!

趁着清明节,我信步到野外,美其名曰寻找野花野枝之美。

老家旁边都是规整的橘树,或者是一垄一垄的菜园,走在平坦的水泥地或土路上,到处可见各种小花,黄色的油菜花随风飘摇,紫色的白色的不知名的野花,太常见了,没入我的眼。突然,一丛长在斜坡上的不知名的花紧紧攫住了我的眼球,那一朵朵盛放的花就像一张张小小的绽开的笑脸,让人心里不由得想要去拥抱它。看看这根筋和叶子像是艾叶,到底是什么花?拿出手机用形色拍查了一下,说是茼蒿花,“茼蒿花开,黄白衬于青绿间”,诗句很是简单质朴,但我非常喜欢,它写尽了此花之美。黄色的圆球样的覆着淡淡花粉的花心,两层白色的如玉脂般的花掰平整得躺着,像一只只八岁女孩的小手托住花心,花掰与花心连接处是淡淡的带有花粉样的黄色。看着这娇嫩的小花,眼前竟能浮现出水上芭蕾的情景,真是奇怪。

我毫不犹豫得动手拔下整一丛,当茼蒿花的根筋离开土地时,我忽然又生出负罪感,好好的它蓬勃得娇艳着,我竟要将它修剪放入花盆,真是罪过,因为强烈的占有欲而要改变破坏一种物体的生命,总归是让人不忍的。

这或许要被人误解为矫情了。记得小时候,隔壁阿婆说我长着一双牛眼,说我像牛一样善良有情。也记得,高中时,我写过一篇文章,大概说的也是关于摘花,我应该也是表达了类似的意思,“欣赏并不是就要占有”。这篇作文被老师表扬并被抄在黑板上,这似乎是高中最让我得意的一件事。

在近知天命的年龄里还是那么多愁善感,为樱花满地而伤感,为人间生命离世而流泪;有时,一段文字一个视频都会让我情绪失控而头痛。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哀而伤身,与这年龄不适合。不过,我还是觉得庆幸,天性没有被改变,我依然爱着这世间万物,没有淡漠,也不故作参透而出世。

在这丛茼蒿花上思绪乱纷纷了一会儿,我扭头继续寻找可作插花的素材。一转头,看到了岩缝里的“糯米饭”,它正盛开细碎小花。我很是欣喜,像是遇见了小时的玩伴,很是亲切。“糯米饭”是我们家乡的称呼,我也不知其学名,形色上查找好像都不对头,遂放弃,依然称其为“糯米饭”吧。

在我老家,“糯米饭”是青(一种植物)里边最高级的一种,清明前摘取,和马头兰,青等野菜混在水里煮熟,和蒸熟的糯米一起放在臼里不断捶打,成型后撒上松花,就是一块块清香四溢的青麻糍了,我最爱吃的美食之一。

小时候,清明前,放学后,我们总会自觉地约上三五好友,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一把弯弯的小镰刀,嘻嘻哈哈走向田野去摘青。糯米饭和青长在田边山头,马头兰长在水边,我们似乎不太喜欢马头兰,因其有点苦味。我们最喜欢看到糯米饭,小小的一朵朵,我们只是掐了它的心(俗称脑),就差不多是一粒一粒的了,放在篮子里很不起眼。有时,我们用了很长时间摘取的也不多,只够给篮子打个底,于是女孩子的虚荣心便会生起,会到溪边摘一捧马头兰,放在糯米饭下边,然后很用心得抓一把糯米饭抖蓬松,直到篮子里的野菜好像多了一些;有时还觉太少,会在青的下面偷偷放几块尖尖的小石头,看上去,青好像又多了一些,篮子也重了一些,才和小伙伴走回家。

忆起这些琐事,嘴角不由得上勾,很傻的童年,到现在都很难理解那时的行为和心理。到底是因采摘太少怕父母责骂呢,还是自己担心在同伴间丢脸,抑或是这本就是一个小孩的游戏,一个自以为是的狡猾的游戏?

又扯远了,就让这些陈年糗事随着田野上的花草年年盛开,年年凋零吧!我要去折一些好看的枝条了。

抽出嫩芽的枝条,长得清翠的蕨类植物,一丛茼蒿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入我眼的野花野草,够了,够我试验的了,于是,欣欣然捧回家。没有花瓶,拿出了一个大肚子的香炉,插上一朵茼蒿花,去掉多余的叶子,再高低参差得配一朵野花,配一片叶子,煞有介事得拍照,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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