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7
老戏骨，不止年岁大，演技棒，更是人品好
鱼渔语文刘十六
要说何处最热闹，非网络莫属；若言何地话题多，娱乐圈勇夺桂冠。早不久，网络热传的明星限薪令如东风吹皱一池春水。当红明星的出场费表异常醒目，令人惊诧。接下来的限籍令和限集令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得知熟稔的明星大腕抑或小鲜肉们大多是外籍华人，网友们再也按捺不住，各执己见，喧嚷不已。今天我不参与热议团队，姑且以素来推崇的演员陈道明老师为例，谈谈对老戏骨的些许看法。老戏骨不止年岁大，演技棒，更是人品好。
首先看老戏骨中的“老”字。顾名思义，一方面指年岁大，时间长，与“少”“幼”相对。陈道明老师1955年4月26日出生于天津，祖籍浙江绍兴。即将迎来65岁生日的他，已然早入耆年之列。另一方面，“老”指经历长，有经验。1971年陈老师进入天津人民艺术剧院学习舞蹈剧表演。1978年进入中央戏剧学院表演进修班研习表演理论，结业后分配到中国电视剧中心任演员。如此一算，陈老师步入演艺圈迄今也有40多个年头了，不可谓年岁不长经验不丰富。
再看看老戏骨中的“戏”字。繁体字“戲”是会意兼形声字，金文从戎从䖒，䖒上边是虍，表示虎形面具，下边是一面鼓。整个字表示手执兵器，头戴虎形面具，在鼓声中比武角力之意。由此看来。戏的本意是戴着面具表演竞技，引申为戏剧与表演，既然是参与戏剧的表演，当然看的是演技。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老戏骨必须演技棒。陈老师的演技有口皆碑，稍稍梳理一下他从艺40多年来主要饰演过的银幕角色，个个皆成经典。
1988年，主演了电视剧《末代皇帝》，并饰演了青年时期的溥仪，凭借该剧荣获了第七届《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男演员奖和第九届全国电视“飞天奖”优秀男主角奖。
1990年《围城》扮演方鸿渐，荣获中国电影表演艺术学会第三届学会奖，全国制片厂第二届优秀电视剧评选最佳男主角奖，第十一届“飞天奖”最佳男主角奖。次年获得四川国际电影节“金熊猫”最佳男主角奖。
1999年，凭借《我的1919》获得第9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男演员以及第20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
2001年，凭借在《康熙王朝》中的演技获得了“美菱杯”观众最喜爱的男演员评选银奖和第二届阳光健康电视明星。同时获得第20届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男演员提名。
2005年8月，在连续剧《茉莉花》中扮演一个掌管黑白两道的茶商。
2007年，和胡军主演央视电视剧频道开年戏41集连续剧《卧薪尝胆》。
2012年，主演了电视剧《楚汉传奇》，并在剧中饰演了汉高祖刘邦。
2014年，与巩俐主演了张艺谋执导的电影《归来》，并在片中饰演陆焉识。
2018年12月29日，当选中国电影家协会主席。
2019年11月26日，在电视剧《庆余年》扮演庆帝，戏中与张若昀演绎父子。
纵观上述年表，陈老师多次问鼎各大奖项，套用当下时髦语“奖都拿到手软”。要么不出手，出手必是精品，这与他扎实基本功以及对角色的精准把握，甚至富有个性化再创作不无关系。下面我试从电影《归来》和电视剧《康熙王朝》两部作品来领略老戏骨的炸裂演技。
《归来》是导演张艺谋多年后再次拍摄的一部文艺片，既具有极简主义风格，又蕴含浓郁悲剧意味。陈老师在电影中扮演的陆犯焉识，上海知识分子，本是大户人家少爷，灵慧聪颖，后遭文革迫害，越狱后又被抓。文革结束后回家，无奈巩俐老师扮演的家妻冯婉瑜已患失忆症，不识己夫，唯一记得“5”号是丈夫归来的日子。陆焉识依然不放弃，坚持用各种方法激活妻子记忆。记得当时偌大的电影院里观众寥如晨星，几乎不见年轻人身影。尽管我也不曾经历过文革，却被剧情和演员感动得泪眼婆娑，电影多次使用近镜头，陈老师在各个细节中展现人物内心波澜，极具内敛又颇有张力，把那段让人难以忘怀的创伤性历史曲径通幽般展现给了观众，如果不是演技精湛的演员，此类文艺片可能陷入既不叫好也不叫座的尴尬窘境。
看过很多宫廷帝王剧，印象最深的还是陈老师主演的《康熙王朝》。正如陈老师自己所说他是以小男人对大男人的崇拜之心在演绎康熙皇帝，把帝王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何为帝王气质？我想既有类似于黑社会老大的一呼百应的霸气，也有普通人儿女情长的烟火气。在臣子下跪启奏时，一心看书的康熙帝头也不抬，一句“知道了，下去吧”伪装成刚强，其实内心早已翻沙倒海，这种不轻易让别人琢磨透自己心思或许就是万事扛肩上的帝王标签吧。陈老师在朝堂怒斥群臣的那一段让人情不自禁反复回放：“想想吧，崇祯皇帝朱由检，吊死在煤山上才几年呐？忘了！那棵老歪脖子树还站在皇宫后边，天天盯着你们呢！”，这般台词字字掷地有声，句句振聋发聩，帝王霸气尽显无遗。康熙在家人面前展现的又是万般柔情，与孝庄太后掏心掏肺地聊天，与容妃小两口式地闲话家长里短，诉说心中烦忧，对女儿蓝齐儿父爱泛滥，对大儿子恨铁不成钢……如此炸裂演技怎能不叫人拍案叫绝，如此演绎帝王怎能让人忘怀？
最后看看老戏骨中的“骨”。骨字常指起中坚作用的人或物，也指人的品行、气概。陈道明老师担任多部影视剧的主角，挑大梁，自然而然是整部作品的中坚力量。论人品，陈老师可以说是演艺界的典范。他腹有诗书，接戏原则强，富有正义感，爱护新人。
任何一位老戏骨都是从一枚稚嫩的小鲜肉长年累月积淀历练而成的。当年三十出头的陈老师在《末代皇帝》中饰演青年溥仪，可谓一炮走红，获奖无数，年轻气盛，志得意满，或多或少也有一点点飘。次年《围城》剧组找到他饰演男主角方鸿渐，多次被他婉拒，后来去了小说原作者钱钟书先生家探讨角色问题，见到钱老住处虽有点陈旧，却是满屋书香，顿时领略了读书人应有的魅力，内心深受触动，从此更加喜爱读书。陈老师夫人杜宪女士是清华大学教授之女，也是当年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主播，现在是中国传媒大学教授，书香门第之家，陈老师几十年的书香熏染，身上总有一股儒雅书卷气。刘嘉玲曾经说：“陈道明是一个非常博学多才的才子，他琴棋书画样样皆能，讲话非常有质感，非常幽默，跟他讲话也是一种非常好的享受。”这绝非溢美之词。
陈老师接戏很有自己原则和底线，他曾在央视《面对面》节目里直言不讳：抗日神剧不拍，伪历史剧不接，因为牵涉到正确的历史观问题。导演冯小刚当众说：“陈道明，一个清高得只肯在戏里低头的人。”从上面的年表中不难发现，他拍戏的间隔时间比较长，究其缘由，一来如他所说角色挑剔，更重要的是留足时间读书与沉淀，以十年磨一剑的精神锻造精品。倒不像如今一些当红明星，片约不断，电视剧、电影、唱歌、广告代言，还有各种综艺节目无不涉足，给人的感觉马不停蹄风风火火。大红大紫，殊不知盛极必衰，乃盈虚一定之理。没留时间给自己沉淀与成长，接戏不少，可带给观众印象深刻的经典角色少之又少，名不副实，人设易崩塌，德不配位必有余殃。
陈老师一身正气，爱护新人。大家应该记得在一次传统文化类节目上，担任嘉宾的陈老师怒怼痛批小鲜肉耍大牌，毫不留情，旁观者直呼过瘾，听者耳热脸红，改过自新者众，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其实也是前辈对晚辈的一种雷霆式耳提面命般教导。还有一次是在电影《芳华》的庆功宴上，喝酒微醺的冯小刚导演要求女主角苗苗跳一段舞蹈为大家助兴，苗苗吓得不敢作声，在座不乏附和起哄的投资商，此时陈老师对冯导说：“小刚，我觉得人家丫头作为演员跳这种舞不合适，并且人家穿着高跟鞋不适合跳舞。”一席话为身处极度窘境的苗苗成功解围，爱护新人之心可见一斑。
明星限薪令也好，限籍令也罢，不过是一种行规他律而已。鲜花着锦，烈火喷油总有花谢火灭之时，唯有认真演绎好每一个角色，淬火历练方成钢。芳华再好，容颜再美终有衰老之时，唯有才华与品行为人敬仰，毕竟老戏骨的练就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