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能阻止你纵情歌唱
一些烦人的负能量
长大真是个麻烦的事儿,你懂得越来越多的同时也开始越来越糊涂,那是你彻底变得世故之前的一道门槛,越过它之前你永远在东张西望。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都能不假思索的说出自己的梦想,而且那个梦想往往不切实际,几近幻想,但是我们却一脸憧憬笃定它会成真,因为我们听过太多结局圆满的童话故事,受过老师家长太多的鼓舞肯定,我们一直相信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灰姑娘会回到城堡,我们相信即使一贫如洗一如既往地平凡着,却总有一天会变得伟大,我们只是被蜜糖惯坏了而已。
一个很伤脑筋的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们大概从小就被老师家长还有各路亲戚重复询问,说实话,我们中的大多数却从来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小时候的回答大多伟大且富足,我们从不担心将来的事,只管浮想联翩,迎合大人们期许的目光,闷头凑够一篇八百字的作文。少有孩子把捡垃圾和挑大粪作为人生目标,这些豪言壮志在未来很久都会被当成一句笑话,少数成了谶语,一不留神儿给实现了。后来想法换了又换,现实却越来越近在眼前。
我最近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是在一次二外课上,老师问大家将来想要做什么,毕竟都是大人了,大家答得郑重,每个想法依旧能引发我的一阵佩服感叹,我似乎真的看到整个屋子里外交官和翻译家侃侃而谈,外企高层白领和华尔街职业操盘手们把脖子能抻得老长,新闻媒体人双手交叉正襟危坐,对于那些美好职业的构想即便是说说而已也还是会让我瞬感自卑。
我挤在叽叽喳喳的人堆里插不上话,老师问我的时候我有些支支吾吾,脑子还沉醉在儿时的白日梦里,我缓慢回答说我有点想当个老师。
大概没人能比我更无聊到把儿时为了应付顺口说出平凡得丝毫没有期待的职业再次挂到嘴边,才会在我说完后纷纷陷入一片不约而同的尴尬沉默。老师问为啥的时候,我说这样至少我在思维上可以保持年轻。很快就有人反驳我,一个女同学站出来告诉我她老妈就是老师,正因为她老妈的影响让她对教师这个职业敬而远之。(丝毫没有贬低教师职业的意思)她告诉我当老师工作繁琐又无聊,工资偏低,没什么挑战,这样的环境只能让人丧失斗志变得死气沉沉从而更快的老去。我虚心听了她的意见,毕竟对一个职业的向往不能只看它美好的一面。反过来想想我又觉得有点儿可悲——身边各种职业的人们对他们工作的片面喜恶,影响了我们自己对于一个职业的客观判断。
我记得高中作文有一个题目叫做拒绝平庸,但当我写到第二遍的时候我觉得我再也无法拒绝它了。这世上特立独行的人太多,比你早出生的人们做尽了那些史无前例个性张扬的事,到头来无论你怎么选择,也还是别人走过的路。当你终于认识到你的狗屁理想永远低于现实,你放弃耗尽一生在dream job 上游走而选择启动B计划时,你大概也会对那些吆喝着坚持到底的执拗青年们复杂一瞥吧。我仍然敬佩尊重那些为理想打拼的人,但我并不赞同一味倔强,人是活的,学会变通比死撑着重要。题外话,《解忧杂货店》里有一章讲了一个追梦故事,主人公最后死了。还有一个短片《田埂上的梦》也讲了一个舞蹈梦少年,我三四年前看过觉得很受鼓舞,大概随着时间的变化内心不是变得成熟而是苍老,亦或是喝过很多浓烈的鸡汤所以味觉变失灵,我们似乎越来越能理性的对待那些煽情和感动,鼓舞人心在现在变得更难了。
有什么能阻止你纵情歌唱
我们身边一定存在不少风度翩翩自带光环的人,他们大多举止从容,谈吐得体,优秀而卓越,在平凡无趣的人民群众里熠熠闪耀,手可摘星辰。
但不可否认,我们当中的绝大多数还是得在日复一日的努力拼搏中奋勇向前,希望接近理想更近一些,况且还有某些废柴们(低头沉思)还不太努力,终日游走在现实和白日梦的幻想之间。而当年可笑的豪言壮志和夸下的海口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到达「等我长大」这个期限。于是我们学会了隐忍沉默,也学会了说过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来圆第一个谎的道理,太阳依然当空照,可是花儿却不一定对你微笑了。一些年轻人开始变得暴躁和愤怒,古人云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也辍行。现在那些不开心的年轻人称愤青,却也不得不和小人们嬉笑怒骂,龇牙咧嘴了。当一个高级版的愤青简直太酷了,我就不给你送礼,就不顺着你说话,你不对我偏要给你指正,管你是谁面子一概不留。
那些阻挡你歌唱的不仅是现世的尘埃呛入你的喉咙,还有那些沉重的思想和包袱在不停的逼问:如果你想摇滚请给我一个理由。那些炽热的光环和无比闪耀的人们在我们面前踱来踱去,当我们想放开喉咙时就会看到自己一身破铜烂铁拘束无比,随即失了声。不做自卑的绝大多数,做好自己,但我们置身世间却无法忘记自己是尘埃,当自己想舞蹈的时候无法忘记羽毛和蒲公英的洁白轻盈,于是便觉得自己便是最肮脏低微的存在,只配落到泥土里和大地混成一片,做好自己简直太难了。
牢骚满腹的时候需要及时喊停,当你希望离这个污浊的环境要多远有多远的时候,请来一针致幻剂,前路走着的依然是你的快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