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理转文

文/浅水涅槃

01理转文？

在我读书的生涯中，有三大大考-中考、学考、高考。中考，我已经交了一份完美的答案；学考，即将到来。高考，在不久的明年。

在一次学考前的月考中，我第一次取得了全班第一的成绩，班主任问我当初为什么不学文，这让我重新思考了“理转文”这个问题。

当我考虑好要学文科时，打电话给我父亲。我没想到我的父亲竟然会那么心平气地同意我学文科，这让我感到非常意外，这与高一文理分科那晚他坚决的态度成反比，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通话结束后，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谢谢你父亲谢谢你的理解，也谢谢你的劝告。我会努力学文科的，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过了一周后，我在QQ空间发了一条说说，表示我正式踏上“理转文”的道路。

说说内容是：

2014年，找回曾经的梦想。

今天我特别想要在学考后从理科跳到文科，这是我学理科以来经常想的事情。自从我学理科以来，我的成绩一直不见起色，不管我怎样努力，班上前二十名一直没有进去过。

政史地考试成绩-政76、历84、地94，九科总分全班第一，理科班排名27。我终于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感受到得到全班第一的好成绩是什么样的心情。那一刻，我深深感到我所做的都是值得的。

学考中，在文科上我一定要问鼎中原。加油，我坚信我能做到。学考后，我会好好考虑要不要学文科，曾经文理分科我屈服于我的父母，这一次，我一定要走适合自己的路，决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2014.6.3

第二天有六七个人评论我的说说，其中就包括刘心媛。

刘心媛评论的内容是：“现在还来得及吗？”

我当时看到后，陷入了沉思。

学考考完后就进入高三的三轮复习阶段了，缺失一年的文科学习基础，我能够跟转班的同学和谐相处吗？最重要的是我能够跟得上老师的脚步吗？

高一靠文科取得的辉煌成绩已离我悄然而去，高二的理科成绩给我很大的打击，我不再相信“有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这句话；我不再在星期六下午在教室里勤奋学习；我不再怀着梦想中午在教室做作业。现实中的巨大反差让我变得堕落和平庸。

高二理科的时光将要接近尾声，事实证明我不是学理科的料，难道高三我还要继续重演高二学理科的悲剧。在这重要的人生十字路口我能牢牢把握自已的人生航向吗？

其实最近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下定决心从理科跳到文科，我能下定决心克服重重阻力吗？我能坚持自己的信念吗？我以后会为现在的决定后悔吗？我舍得放下心里的那份情感吗？

这些疑问犹如一只钟表，日夜不停地在我的心盘上走着。

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第三节晚自习我找到高一的语文老师去寻求答案。她告诉我是不是真正想好了，想好自己以后学什么专业，她说或许我把文科看得很简单，其实文综是最难学好的。她说我感情倾向太重，如果我转到文科班遇到不喜欢的文科老师那怎么办？而且她提醒我不应该逃避问题，既然我有决心把没学一年的文科赶上来，为什么我没有决心克服理科存在的问题呢？如果我现在选择逃避，将来我也会遇到更大的困难，而且我现在在学习上逃避，将来在工作上也会逃避。她建议我抛除所有的杂念，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如何克服学理科的问题，如果到时理科还是学不好，那我可以选择学文科。加油，努力一个月，再来选择吧！

当晚临睡前，我再一次回顾了高一语文老师对我说过的那番话。的确，我学习最大的优点就是如果哪个老师对我好，我就会拼命学好哪门科，但这同时也是我最大的学习障碍。如果我真的转到文科去，我遇到不喜欢的老师，我能克服这个最大的障碍吗？而且现在文科就业率普通低，我能找到适合自己有兴趣的专业吗？

尽管有千万条放弃的理由，但我还是找到了一条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我喜欢文科，要找回曾经的荣耀。

我一定能克服种种困难，我坚信我的人生一定能过得精彩！

第二天自习课时，老班跟我们说起“毛坦厂中学”。

那里的学生每天要学习18个小时，每天只有六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高三下来做过的试卷加起来有2、4米高，相当于一层楼那么高。那里的本二上线率高达94%，所以这所学校被称为“通往天堂的地狱”。

班主任说完后，给我最大的感受是别人能够做到的，我照样也能够做到。只要我始终坚持不放松自已，一年如一日，我一定会成为文科班上的一匹黑马，在高考中取得大捷，实现我的人生梦想。

当然，我也深深知道如果我学文科将要面临的压力，纵然前方的路很艰险，我也无怨无悔去拼搏。

第三天中午，我到舅外公那里去征求他的意见。他是一中的教导主任，我想通过他的关系转到一中文科班去。

他说“文科就业基本上跟说话有关，根据我的情况最好学理科，以后好找工作一些。”

听完后，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感到有些想学文科，难道就因为我说话存在问题，我就只能学理科吗？

从舅外公那里回来后，我知道他这条路已经断了。我便打电话给学校的李主任，表达了我想转文的事。他给我指明以后的就业方向，表示我已经有一年没学文科了，就算有老师接受我，也不敢保证我能考起本一。他叫我安心学习，努力学习，不要放弃。

随着最后的希望也落空，理转文算是彻底失败了。这一周忙着转文科，我一点学习的心思也没有，仿佛只有我跳到文科，才有心思和动力静下心来认真学习。

经过这件事，我发现我做事总是抱着最美好的幻想，从来没有想过最坏的结果。等到事情破灭后，我再来收拾烂摊子，这样活得真累。

心中的信念曾以为很坚定，可是为什么静下心来，我却发现我所谓的坚定如此不堪一击呢？说到底，还是我不够成熟，做事情非常感情用事，不考虑种种后果。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后，我开始全心全意学理科。那一天，我问自己，我能重新拾起我的“武大梦”吗？我能找到那个曾经勤奋学习的自己吗？我能脚踏实地重新开始新的学习生活吗？

想通了这一点，“理转文”事件才算彻底从我的人生里结束了。

很多年以后，才明白人生不是单行道，一条路走不通，我们可以转弯。但是那时候的我们，固执着想要一条路走到黑，只为寻求心中的那个答案。

学考过后，班上许多同学帮班主任搬家，其中就包括我和刘心媛。

在搬家的过程中，有一次，我把被子放在她手上，她心领神会。还有一次，我看到她搬床板上楼梯时，从她手里接了过去。

不久，我的教室从高二理科楼搬到了高三的文理楼，这标志着我正式进入高三了，离高考也愈来愈近。

02高考自学路

进入高三后，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大家都变得珍惜时间了，课后也都没有以前那般活跃了。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是一场刀光剑影般地厮杀，然后就在这关键的一年，我剑走偏锋，脱离了队伍，独自一人勇闯高考这座独木桥。

亦或是弥补曾经初三没有进行到底的数学自学;亦或是高二成绩始终不见提升；亦或是我对跟着老师的脚步产生了质疑……总之，我选择了“高考自学”这条孤独的路。

说不上是怎样产生这个想法的，但我是一个有想法就立即去实行的人。因此，我渐渐开始展开自己的学习任务。

在第三次月考中，我的成绩有了一定的提高，这说明我的自学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肯定。

对此，我特意发了一条说说，以此激励自己再接再厉。

说说内容是：

最近我好像进入了学习的佳境，如果这就是我一直想要追求的学习境界，那就让我继续保持吧！加油。

刘心媛给我留言，虽是简短的两个字“加油”却使我多了一份使命感。我不能辜负自己，亦不能让她失望。

在离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某个化学晚自习下课，她放了份化学试卷答案在我的课桌上，并提醒我一定要先做再对答案，我心里备受感动。但遗憾的是，那时我已经下定决定走“高考回家自学”这条路。

在此之前，我询问过不少人，其中就包括刘心媛。大多数是面对面交流，少数人是纸条交流，唯独她是通过QQ交流。

晚上我发QQ消息给她，说我想回家自学，她回复了信息给我。第二天她看见我，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没有对我冷眼相待，而是对我报之微笑。我以为她会像上次劝我放弃买手机那样劝我放弃冲动的想法，但她没有，难道她早已明白我心意已决，再多的劝说也没有用。

终于下定决心离开的前晚，我给刘心媛写了一封信。

往后余生，再也不能在你身边。

刘心媛，认识你到现在，也有三年的时光了。从最初喜欢你到骨子里面去，再到现在淡淡的喜欢。一般来说，喜欢一个人的程度，越来越浅的话，最终会完全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但我的心中始终会留一席之地给你，哪怕我肉身尽毁，没有记忆储存的功能，但你永远活在我曾经写过的文字里面，不会随时间消亡。

曾经，我以为我会喜欢你，直到高中毕业。但这条路只走了一半，再多的付出，如若得不到回应，任情圣也会选择放弃吧！

我曾那么喜欢过你，只是我再也没有动力坚持到最后。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渐渐懂得了学会放手，自然而然面对这段情感。我曾想过，就算最后我们天各一方，我都希望我们以后要过得好好的，为各自的梦想而努力奋斗。

但凡曾经两个真心喜欢过的人，都做不成朋友。还好，你并不喜欢我，做不成情侣，至少还可以做朋友，参与进你的生活。你是我高中喜欢得最深的女孩，你叫我如何忘记你。

高一文理分科，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够分在一个班，那样的话，我就能天天看见你，听见你柔美的声音，欣赏你迷人的微笑。我多么想要你一直在我身边，让我感到高中枯燥的学习生活不再那么漫长。

高二，我说我要考武汉大学，不知道高考能不能够实现，但我会一直执着勤奋下去，这就是我最想看到的自己，为了一个目标而锲而不舍。我想就算最后没有实现“武大”梦，也不会有遗憾，因为在我追梦的路上，有勤奋日夜陪伴着我，最重要的是，你一直在我身边，在同一个屋檐下度过高中漫漫学海。

我成年那天，你对我说想要什么。其实在很久前，我就想要你和我做以下这些浪漫的事：“星期六放假的时候，我有许多事想和你去体验。我想和你一起去坐海盗船，感受心脏坠落的刺激感；我想和你一起去溜冰，在人群里紧紧牵着你的手，感受穿梭人海的惊叫感；我想和你坐在公园的长凳上，你安静靠在我的肩膀上，感受我的温存。我想和你一前一后慢慢走回学校，晚风轻轻吹佛你的发丝，空气里余留着你淡淡的体香，然后你慢慢转过头，我们相互对视着，时光在那一刻凝固……”

如果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互相喜欢的话，我愿意付出所有，让你我的青春疯狂一次；我愿意陪你度过这漫长岁月，不离不弃伴你一生；我愿意用心去呵护你，甚至，献出我的生命。

我总是在做一个很悲伤的梦，梦里你那么喜欢玩。可惜，这一切只是我所想所愿，仅此而已。

想起曾经美好的点点滴滴，如今心里更多的是难过；想起那一遍遍的承诺，如今怕是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想起你的容貌，如今只会在告别中渐渐模糊。

就算我想要珍惜，如今我也不能再继续呆在你的身边了，因为我跟随内心的声音选择回家自学。一想到半年见不到你，我内心的某根弦就隐隐作痛。但是为了崇高的理想，为了走一条独一无二的高考路，我必须要这么做。或许你会说，我在你心目中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但我想告诉你的是，纵然高中岁月在时光里远去，我也会怀念你，因为你对我来说已是刻骨铭心的存在。

如果我让你感受不到高一那般的温暖，那么这封信就当作我喜欢你最后的纪念吧！从此以后，我不再说喜欢你，也不再对你念念不忘。

如今就要分别了，不管怎么样，相遇即是缘，况且你曾是我深深喜欢过的人，我再怎么冷漠，还是想要跟你好好说一声“高考再见”。

祝你在高考中取得理想的成绩，考上心目中的大学。

以后的人生，一定要过得幸福呀！毕竟，往后余生，我都不能再呆在你的身边。

最后的最后，我祝你找到一个比我还要对你好的男孩，公主和白马王子的童话，一定要发生在你的身上。

-高一曾深深喜欢你的人留

终于下定决心走的那天，是一个快下课的早自习。我背了一个书包，手里面再提一个装满书的袋子。我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从讲台上经过的时候，跟全班同学说了一声“再见”，算是告别。

我在跨出教室后，转身特别希望能够看到刘心媛的身影，好好跟她告别，再把昨晚的信亲手交到她的身上，这样的话，我也就没有遗憾了。但是好好告别的人不是她，而是我高一最好的异性朋友无言和她的闺蜜。

很多年后，我看过一部很火的韩国电视剧《来自星星的你》，里面有一段话关于告别的话让我特别动容-说道别应该早早做好才对，因为真的到了最后那一刻，就没办法好好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