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到死,别甩锅给体制了
总是在朋友圈看到一些学弟妹说,自己留在一线,就是为了能不忘初心。
同时认为他们身边的某些朋友,禁不住爸妈的劝导考了公务员、事业编或是老师,工作做得极不开心,每天过得小心翼翼,人际关系复杂;而他们刚刚毕业,还这样年轻,就进入了死气沉沉的体制内,干着琐碎无聊,一眼望到死的工作。
她们言语间透漏着对体制的微妙态度,一面是对自己未来的不确定,一面是断章取义的自大。
不知什么时候,“体制内”这三个字,硬生生被人贴上“喝喝茶看看报”、“一眼望到死”的标签。
大多数应届生在校招争夺赛中,激烈角逐自带光环的500强;在互联网风生水起的市场上,碰壁的青年们渴求通过转行IT、金融、咨询,实现父辈未能实现的阶级跨越。
调查数据表明,在校招中38%的应届毕业生表示更加注重能进入理想公司而不在乎具体做什么。
而985/211院校中,将公司平台作为首选的这一比例高达41%。而对于校招的结果,即使是毕业于985/211这类名校,仍有超过20%的被调查学生声称没有收到任何offer。
有趣的是,在前程无忧发布的《2017应届毕业生求职状况调查报告》中,超过三分之一的毕业生认为自己没有什么专长,特别是本科毕业生。几乎所有的毕业生表示,求职需要父母或者熟人的帮助。
朋友阿月有着海外留学六年的经历,学习绩点不错,两份不同行业却拿得出手的实习,一次海外创业经历,精通三国语言。
在去年的校招中,她投递了上百封简历,几乎每隔几日便辗转于不同的城市,几乎所投的500强都给了她面试的机会。然而直到校招结束,她颗粒无收。
身心俱疲的她马不停蹄地参与了社招,第一次社招便被沿海一家互联网公司相中。这份项目经理的工作正是她一直坚持不妥协的。正当我计划着找她一块儿去泡个温泉、喝个下午茶、顺便聊聊入职新公司的感受的时候,她突然告诉我,她辞职了。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私企管理杂乱无章,公司有着试工传统,上上下下五十个人中只有两个老员工,而老员工的定义则是入职公司满三个月。程序员搬砖修理电器冲牛奶栽花,作为项目经理的她从第一天就被逼着做出经济上的业绩,同时要负责系统的升级,机械维修等三十余项杂项。
第三天就因没有做到业绩被拉到小黑屋谈话了。
此后阿月重新开始漫无边际的投递简历,保险公司的面试轰炸,模特公司的面试邀请,各种创业公司的电话。这些无法激起阿月的兴趣,好在最后接到补招末班车的offer,一所纽交所上市公司。条件是半年试用零工资,且仍需接受考核评级。
阿月在那里坚持了不到一个月,加班到凌晨三点,早上六点起来洗漱去公司。她的心态很好,因为从公司提出半年内零工资,之后若绩效考核一般仍不能保证留用,她便感觉到这样的工作并不适合自己。
人是不同的,有人天生喜爱在狼群之中竞争,有人要在被尊重的规则下才能舒展开来。她需要一份稳定的、有归属感的工作,才能越发有动力。
朋友宁是个中部小县城出来打拼的姑娘,家里在当地还算富足,供她去香港念了个研究生。
宁从小爱看TVB,很向往能离开那个交通闭塞的小县城,能在香港这个寸土寸金的都市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然而英语和粤语都拼不过本地人,专业也没有稀缺性,无法在香港找到对口的工作。
宁在香港做保险经理人已经第五年了,头两年因为家里的人脉和自己的努力,做了几单大单子。这几年却越发艰难了,有时候蜗居在香港那6平米的小房间里,吃着速冻水饺掉眼泪。一方面家里一直以有个在香港打拼的女儿为骄傲,一方面父母也焦心起她的婚姻大事和未来发展。
宁自己也难以决断,在香港已经守了五年,再坚持两年就能拿永居了。可是拿了永居之后,自己还要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吗?就算不留香港了,又要去哪里呢?
北上广的竞争照样大,一波又一波的应届生如雨后春笋,自己实力一般学历一般,在香港的五年保险经理人的工作经验,又能在什么名企招聘里夺得一个好席位?
也想过考个体制内,可是习惯了香港物价水平的宁无法接受老家五千的月薪。这五年,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每晚回到住处煲煲剧聊聊微信也就睡了。对未来,宁说自己不敢想,向前一步或是向后一步都不舍得。
阿月考上了市直机关,并没有像网络上说的混吃等死。对她来说,工作不是人生的主要目的。她早早地看清了市场的要价,看清了自己适合什么,她明确自己想要的就是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和发挥的空间。
工作之余,她也做起了时尚博主,运营起了自己的公众号,自学起了专业摄影和各类剪辑软件。聚会的时候她还说起了体制内的作家当年明月,以《明朝那些事儿》成名于互联网,创下中国图书销量奇迹。
我开玩笑说,阿月啊你这是年轻人最鄙视的,一毕业就喝茶看报一眼望到死了。阿月笑笑,“望到死的人本身就是该死的,体制可不给你的个人行为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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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豆,北漂过,港漂过,外国漂过,做过编导,也当过老师的不安分90后。13岁时第一次发表悬疑小说,18岁代表特区高校参与大学生论坛,19岁在境外做兼职编辑。爱观察,追求体验派人生的现役体制内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