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童年
“树枝想去撕裂天空,却只戳了几个微小的窟窿,它透出天外的光亮,人们把它叫做月亮和星星。”
1968年,十二岁的顾城写下了这首诗《星月的由来》,天真无邪的少年,沉浸在童话中,纯洁而又高贵的灵魂,呈现在细腻的笔端。
顾城对世界充满美好,怀着憧憬看着这个世界。
但在某天,家中的大门突然被撞开,红卫兵冲进,查抄书籍。
距顾城的父亲顾工讲述,顾城一人在家,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书籍的消失。家中床底下幸存了三本书《昆虫记》、《唐诗三百首》、《辞海》。
顾城不愿留在北京,残酷的景象给顾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宁愿在乡下生活,跟大自然,万物生命,飞禽走兽生活在一起。
同年(1968年),顾城跟着父亲到山东过上了锄草养猪的生活。大自然成了顾城的课堂。顾城与父亲在纸片上对诗,创作完就烧掉。
“火焰是我们诗歌的唯一的读者。”顾城的父亲对他说。
顾城是个孩子,是个一直长不大的孩子。
谢烨
1979年,23岁的顾城在火车上遇到了谢烨。
“我拿出画画的笔,画了老人和孩子,一对夫妇,坐在我对面满脸晦气的化工厂青年,我画了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但却没有画你。我觉得你亮得耀眼,使我的目光无法停留。”
顾城陷入了爱情。一封封充满爱意的信件缩短了北京与上海之间的距离。
“太阳落山的时候,你的眼睛充满了光明,像你的名字,像辉煌的天穹,我将默默注视你,让一身都沐浴着光辉。这是第一次,生活教我谨慎,而热血却教我勇敢。我们在火车上相识,你妈妈会说我是坏人吗?”
谢烨给出了回复。
“也许我真从你那带走了灵魂,我不时聚成你的样子,把你的诗送到我耳边。没人说你是坏人,火车开来开车上边装满了人,有好有坏,你都不是,你是一种个别的人。”
顾城,勇敢起来,当时是个木匠的他,放下工具,奔向谢烨。但谢烨的母亲并未看上顾城。
顾城开始争据,甚至做了一个大木箱子,放在谢烨家门前,躺在里面。结果被邻居视为神经病,被抬进了精神病医院。
童话似的晶莹剔透的爱情就这样如梦幻泡影般破灭。
顾城只好回到北京。他感受到了现实与理想间的距离,开始绝望。
顾城有一顶帽子,半截牛仔裤。他说:这顶帽子就像一个出气筒,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通过这个出气筒就能把愤怒化解掉。
可能就是靠着这个出气筒,在遭遇挫折后,顾城并没有放弃,他继续将自己的情感折进一张张信中寄向上海。
1983年8月8日,四年后,27岁的顾城与谢烨登记结婚。
1988年,顾城隐居于新西兰激流岛,每天清晨,和畅的海风将森林清新的空气和海鸥的鸣声带到窗前。顾城与谢烨的生活甜蜜而又平静。
英儿
在岛上,顾城养鸡,种土豆,在这儿他建立着属于自己的王国。
某天,顾城收到一封来自北京的信。秀气的字写着寄信人的名字英儿。
李英,爱慕顾城,被他深深吸引。
1988年,在顾城和谢烨奔赴理想去激流岛前一天,李英表达了自己的情感,向顾城表白。
在一个房间里,李英诉说着自己的爱恋。一直到房间变得昏暗了。
顾城与李英面对面坐着,谢烨在一旁翻动着杂志。离别时,顾城送给李英一个精美的陶罐。
陶罐意外破裂,李英抑制不住思恋,唯恐错过什么,于是,从北京寄了一封信给顾城,情意绵绵。
谢烨当时生下了顾城的孩子——小木耳。谢烨看到那封表达爱意的书信并未大发雷霆。
1990年,谢烨用卖鸡蛋换来的钱给英儿买了去新西兰的机票。英儿去了以后,他们三个人便在岛上开始一起生活。
顾城建设着自己的理想王国,以为两个女人都爱会着自己,她们也会像姐妹一样相处融洽。
不用想,这样的生活终会存在矛盾。顾城天真的想法,在某一天,终会迎来破灭。
顾城对他与李英和谢烨的关系有过这样的表述:“英儿,你跟我天生就是一模一样的,谢烨不一样,她是我造就的。”
英儿爱上了别人,此时谢烨被他人追求。霎时,顾城的理想国回到了现实,陷入深深的绝望。
1993年3月,顾城开始创作《英儿》一书,顾城口述,谢烨记录。随着创作的结束,顾城与谢烨的婚姻也破灭了。
1993年10月8日,顾城夫妇逝世于激流岛。
顾城伤害妻子后,自杀。
那年,顾城37岁,谢烨35岁。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朋友和顾城聊天说到:“新西兰应该挺漂亮的”
顾城回答:“365天,没有变化,美丽就会变成一种可怕。”
顾城是个诗人,理想主义的诗人。但现实终究是现实。
顾城在德国说:“当我完全不在意这个世界对我的看法时,我就戴着这顶帽子,也就是说,我做我想做的事情。不过这顶帽子确实是我和外界的一个边界。戴着它给我一种安全感。它像我的家。戴着帽子,我就可以在家里走遍天下。”
顾城是一个戴着一顶“怪”帽子的孩子。
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顾城给诗歌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一生如同烟花般绚丽,却稍纵即逝。
朦胧派诗人,他的死亡也笼罩在朦胧中,他短暂而明亮的一生在时代上刻上了深深的印痕。天才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