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间，性本恶

文/沧海一笑

            他人是我之地狱。

                                      ——尼采                                       

人与人之间似水面上浮动的冰山，都想在游弋中相互给予丝丝温暖，太近则暖，怕融化了虚幻的外表；太远则冷，彼此失了温度少了相拥。大多时在孤独的时候用审视的目光在考量人心，用怀疑的心态在思考人性。泰山之巅可推车，若比人心是坦途，黄河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缓流。

人生好似一场财富与权力的博弈过程。在这个一切均物化的社会里，一切具有情感的生物都会与功利划等号，规范的如同不可侵犯的制度般把人们困在笼中，归根结底任何关系和事物都会具体到“钱”这个明晰量化的问题上。不得不承任，在财富与权力的感召下，人内心深处的自私在无限膨胀的同时往往在处理各类关系时都不免露出自己的“小”来。不虚伪的说，这些身外之物给人带来物欲享受的同时也屏蔽了世间一些美好的事物，不慎滑向歧途，不可预期的灾难便如倾泻的洪水猛兽般会滔天而来。所谓的那些“圣贤”之说在此熏陶污染下就只能是个传说意义上的概念了。在这点上，曾经拥有的一切美好情感都会在扭曲的人性丛林中慌张地显得脆弱而丑陋并狼狈地落荒而逃了，无论友情、亲情还是爱情，逐一涵括。

不怕读者君笑话，我为此虔诚对待半生，慎之又慎，生怕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事发生，力求与可交人坦露心菲，与手足之情不惜赴汤蹈火，与共爱之人肝胆相照足心无私，但最终皆因此都大多反目成憾而贻笑大方了，总让人觉得无奈而忧心忡忡。一些不曾怀疑的事物，因此会在一夜间会被迅速地被埋葬在记忆里。不是天空忽然狂风暴雨摧毁了人之间至诚至真至纯的美好，而是世间万物在生长过程中原本就是按着自身的轨迹发展，只是人太自以为是地忘记了人性的弱点，在矫情中把一切理想化了，最终导致希望的破灭，而徒心伤悲。

人从第一声啼哭来到世间，便以嚎啕之声抓住这个悲惨的世界，除父母赋予了子女无私的哺育外，（那些不负责任的父母，枉活人间，不在人数里算）其它都明码标价早己划好了交换的规则盛情地在那里迎接着无悔的人们，如心中无备，便会有突如其来的黯然神伤。人类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繁衍生息，薪火相传，辈辈不灭，与自然与同类在挣扎中折腾在自己的框架里画地为牢，藐视着防备着外在的一切，以求得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以至于在关健的时候可以牺牲掉除自己直系血亲外的一切生物（严重者连此也可放弃），那些为生存而抱团取暖的关系，无非就是一个至贱的因果关系，根本无需在灵魂深处反省。与我不利，全然毁之，这便是人适者生存的唯一法则。一百多年前，马克思早己定义，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而这总和的关系，浩渺如烟，纷纷扬扬，熙熙攘攘，归结到每一个个体上，则简单成摆渡在茫茫人海中自私的灵魂，而这无数个孤独的灵魂在不屈中踽踽前行在路上，在互利和互害间不断地创造着历史，同时也产生了悲悯和忍辱负重的人间情怀并厚颜无耻地苟活在貌似快活的世界上。不然，自古以来，西方耶稣基督要救赎人类的罪恶，东方佛祖要普度众生，并强烈呼唤“善行”的行为也就无存在的意义了。世间任何事到了拯救的份上，也只能秋风悲画扇，哀叹成景了。

人们并未因此而悲观放弃强烈的参与意识，且还更加努力地活跃其中，力求尽善尽美地把自己打造成游刃有余的泥鳅，甚至可以是四处都能逢场作戏的变色龙，尽管在相互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还盛情假意地相拥，也只是为了个体之间更好地生存而互欺罢了，谁还不知彼此间各怀鬼胎的伎俩？那些贩卖厚黑学理论的处事哲学不是正应了大众的需求而兴风作浪、生生不灭在世途里吗？人之焦虑大多来自于自身的不俭与贪婪，在世间，无欲无求的人连神仙都觉着是个笑话。人之相交，面对利益和感情时，感情往往会败得灰头土脸，如果利益是一致的，连敌人都可以成为朋友。至于那些坦然处事，心怀淡泊以明志的人，其实也是曾经沧海后的无奈选择。心曾有鸿鹄之志，经几番奔波沉浮后也只能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了，从此心地平稳安静，看处处皆绿水青山，放眼都是一派天高云淡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