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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曰

2024-05-08  本文已影响0人  杳杳不绾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01

街上一阵吹锣打鼓好不热闹,街坊邻居围了一圈,都在翘首盼着南家小姐的郎君是什么样子。

南府的下人掺在其中笑呵呵说着轿子还没来 ,小厮抬着厚厚的聘礼从南府出去。

祝福声,欢笑声,一片送祝福的好景象,南府里正红的囍字贴满了雕窗与楼阁,每个人都拿到了南小姐给的赏赐。

谨阁里江瑜生静静地坐着,他看着面前的喜服,无言地穿在了自己身上,过了今天他就是南未离的夫了,红色的料子是上好的手感,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就像他不能逃离的这场婚姻一样。

“姑爷,该上轿了。”听着外间唤他的声音,江瑜生把脚踩在轿子的底座上,又收了回来,周围的百姓一阵哄闹:“小公子害羞了。”

江瑜生攥紧自己的手,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那人冲他点了点头,他微不可察地苦笑了一下上了轿子。

长长的迎亲队伍迎的是江瑜生这位冲喜郎君,而不是他江瑜生来接他的姑娘,他在轿中攥紧了手,真是笑话。

轿子在南府门前停了下来,众人起哄:“南府的姑爷就是南家的,这聘礼是给他们看的哩。”

门口站着的人一身红衣,扎着高高的马尾,也是一袭喜服,绣着金色的凤凰,金色衣领立起来,越发衬着人儿脸蛋儿越发白净,远看去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儿 。

却是一位女儿郎,她就是南府的小姐南未离。

不等轿子落稳,她一把揪出了轿子里的人,果然看见脸上的几滴眼泪,冷笑了一声拽到府里一脚踢开了屋子里的门,把江瑜生扔了进去,一句话没说就走开了。

说什么呢,说她堂堂三小姐不惜下嫁给他一个私塾的教书先生,还是他一个养在南府十年的冲喜郎君有什么资格说不喜欢。

第二日两个新人一早见面,南未离凶巴巴地对他说:“婚姻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你大可以去找你喜欢的人,不用管我。”

府里的人乐呵呵,都在讨论着自己得了怎样不得了的赏赐,小姐姑爷终于在一起了云云,刚刚成婚的两人之间却像隔了一条冰河,冷飕飕的谁也不理谁,比起成婚之前还要陌生。

02

江瑜生是十年前被南未离的父亲在战场上带回来的,那时南将军骁勇善战刚刚灭了周边的一圈小国,在战场上捡了个和自家孩子差不多大的娃娃,就领回来给未离当书童。

刚刚进府里的时候,他迎面就被女霸王一拳打哭了,坐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等南父发现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堆了一堆女孩子家喜欢的小玩意,布老虎,小木剑,还有一匹小马,小马贪玩冲着他拱了一脑袋,就把刚刚试图站起来的江瑜生又拱在了地上。

南父赶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的小霸王又在欺负人,就罚了南未离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江瑜生远远地看着她左右摇摆地扎马步暗自高兴,他觉得自己真坏,被人打了就想办法找回来,不吃一点亏。

南家的小霸王从此与他划分了界限,私塾两个人是一起上,饭是两个人一起吃,但俩人却从不说话。

南府似乎从没有把他当做下人,他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一个被捡来的孩子待遇这么好。

这个问题很快就被解答了,那日南未离晕倒了,府医慌慌张张地拿着进了南未离的闺阁,他一想到那个总是扎着红发绳,张牙舞爪的小姑娘居然有些不忍心,悄悄地凑近了卧室听里边的动静。

“将军,小姐必须马上换血,毒已经快要入肺了。”

南将军抖着手说胡闹,换血一事太过荒唐,此事不可再提。冬日的太阳照在了雕窗上,他躲在一处角落,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他不过是一介药引子罢了。

他不喜欢南未离,她太耀眼了,就像冬日的太阳把他藏在暗处的阴暗照的一点不剩,谁会喜欢天天克自己的姑娘呢!

从那日起,他变乖了,言行举行似乎比起南未离更像世家的人,渐渐长的丰神俊朗,举止也很有君子风度,来南家说媒的人很多,南夫人一脸笑容地请他们进来喝茶,每次没喝几口就被南未离打翻,那时南夫人总是跳着脚说道:“南未离,你个小兔崽子。”

他觉得南家人都挺像的,应该只有他这个外人才会表现得君子翩翩,举止有度,与南家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喂,你一个也不许看上,听见没有。”放下手里的茶,他抬头看着屋外那个对他大呼小叫的丫头。

刚刚聚在心头的情绪一下子飞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训教训南未离,于是拿着弹弓一下子弹出去打在了她的脑门上,无视她的河东狮子吼:“江瑜生,你又使坏”,淡定煮茶。

他喜欢南未离,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被将军捡来一个换血的人,有什么资格喜欢南家的姑娘。

没想到有一日她踢开了他的房门,告诉他:“江瑜生,娶我。”

他看着后面急匆匆地跟着过来南夫人,略微后退一步说:“小姐,不要闹了。”

“日子就定在三天后,江瑜生你不娶也得娶。”

03

他喜欢南未离,南未离喜欢他吗?为什么在听到那个道士说他与她八字相生可以救命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与他成婚,把他当成一个救命的玩意儿。

“姑爷,小,小姐吐血了。”

“什么。”江瑜生站起身来就走去南未离的房间,看着她嘴上的红色血丝,他红了眼睛:“南未离,你?”你究竟在隐藏什么。

往后的日子里他尽心尽力地守着南未离,也与她吵了几次架,她不想喝他给他的汤药,因为在一次他划开手腕把血滴进去的时候,她看到了。

“你是傻子吗?”她一把打翻了碗里的药,然后在他的目光里愤然离去。

若是南未离注定活不过二十岁,他可以选择一直陪她,可为什么老天爷连这点安慰都不给他,让他和她注定会离心,会后悔。

第二天南未离打开门走出来,看着他竟与一个黑衣女子站在一起,她一下子恼了,冲上前来看向他脱口而出:“江瑜生,我死了你怎么样都可以。”

江瑜生让黑衣女子下去。

南未离看着黑衣女子离开的方向神情莫测,巫族人,她指尖稍动,心里想到:“他难道已经知道了。”

转过身来她盯住江瑜生,“弱柳扶风,脚步无力,你就喜欢这样的,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怎么我还没死呢,你就要找下一个了,还是准备给南府抬进来一个二夫人。”

他看着她嘴角挂着的血丝,眸子一深,没理转身走了,南未离抓住后面跟着的小厮指着他问:“他干什么去了。”

“这,小姐。”

南未离本来就有些烦,看着他这吞吐的样子就来气,“嘀咕什么,大声点。”

小厮闭了闭眼,“姑爷找今日讲课的课案去了,小姐你昨天说……”

南未离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只是打断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小厮已经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了:“放血救命这种迂腐事也能想的出来,庸医的话也信,莫不是书读傻了,你们去把他没用的书全拿来给本小姐看看。”

她尴尬地一抬头,果然看见江瑜生揶揄地看她一眼,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胡说,本小姐何时动他的书了。”

一片树叶施施然飘下来,只见南未离眼前闪过一条绿色的衣袖,江瑜生拘礼弯腰说道:“明日孩子们就要学习新课业了,不若娘子帮我重新抄一份儿。”

先不论课业抄不抄,一声娘子将南未离叫的抬起了头,两人目光相对,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翩翩君子的少年郎,没有今日这样心事重重,她也还是立志沙场的女霸王,没有得知自己身中剧毒,变成如今敏感易怒的模样。

半响,她把头低下了,说道:“我就是看看。”

“看看我有没有勾结巫族人,还是怕我知道自己其实是巫族的后人。” 江瑜生缓缓地说道,“原来,你着急要于我成婚,竟真的只是为了活着。”

南未离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去把他拽过来:“为了活着,还为了什么,不然你今天把这些话说明白。”

葱白的手指攥得很紧,好像要把江瑜生的衣袖子拽下来,南未离一字一句轻声地问:“江瑜生,这些年你是怎么想我的,你又把自己当成什么。”

药引子,换血,这些南未离一直遮掩的事情就这样在他不疾不徐的声音里传来,南未离看着他忽地笑出了声音:“好啊,竟不知堂堂江公子把自己看的,这样“高”。”

她把江瑜生死命地拽过来,来人:“江瑜生自即日起,禁足。”

转身南未离猛地把嘴里含的一口血吐了出来,身边跟着的侍卫吓坏了:“小姐。”

南未离抹了一下嘴角,“无事,父亲那边怎么样。”那侍卫死命咬着牙说道:“将军,没有找到解药。”

她很平静,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解药已经找了二十年,与江瑜生不同,他以为她是得知他能与她换血才成婚。

可她是不甘心,她的命这样短,可他会娶别人,江瑜生只能娶她,就算她耽误他几年的光景。

04

“将军,为什么不换血,您当年破城之时分明未伤一人,难道就放任一城人的恨意在一个半大的孩子上,小姐当年也才多大。”

老府医白发苍苍,似乎与束手多年的毒抗争多年,又显苍老。

南未离躲在窗后听着府医的一字一句,没有什么表情,反而心大的大声问了一句:“还能活多久。”

得到了一个月的答案,南未离没心没肺地笑了,转身高声道:“去告诉姑爷,一个月之后,本小姐约他去上元灯会。”

江瑜生远远地站在廊下,攥紧了手,拂袖而去。

天边的月亮从一丝月牙,渐渐变得圆了起来,南未离细数自己的日子,竟然一天天变少,灯会上一片望过去鱼龙灯舞,一片黄色的暖光。

“怎么,过了今天你就能娶到你喜欢的人了,不开心吗?”

今日出来,南未离特意让侍女为自己涂了鹅黄,脸色看起来不是那么苍白,只是江瑜生攥住她的手腕,分明脉象软弱无力。

“什么表情,江瑜生本小姐最不喜欢弱柳扶风,让人无力的样子,可就你是例外。”

两人走在上元灯会上,南未离嘴里咬着炸糕,看着江瑜生拿着他买的好多好玩的,小手镯,木头雕的小马,镂空的小灯笼。

江瑜生心里五味杂陈,有人的喜好是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直没有变,他心里坚硬的地方,第一次怀疑起来:“南未离也喜欢他。”

走神的瞬间,在抬起头居然就找不到南未离了,他慌张地扔下手里的东西,挤开人群慌张大喊:“南未离,你在哪。”

一转身看见南未离蹲在一处河灯面前,上面写了两个人的名字,“江瑜生,我心悦你,不是为了活着,喜欢你明明气的要死,却收起爪牙的模样,喜欢你明明比起谁都小心眼,却要装得翩翩君子,骗了那么多说媒的人来抢你。”

“明明,和你玩的最久的人是我。”南未离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倒在人群里,江瑜生疯了一样跑上前去,把她拢在自己怀里。

夜色的路越来越暗,灯会的光好像怎么也亮不起来了,江瑜生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看着指尖的晶莹,“我竟哭了。”

“你确定要换血吗?”

江瑜生看了看床上面无血色人,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沙哑地说道:“换吧,别告诉她。”

就在他要喝下府医给他的汤药时,被一枚暗器飞速打散,破碎的瓷片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南未离坐了起来,把玩着手里的飞刀,抬起头笑着看着江瑜生:“读书读傻了,放血救命这种办法,你怎么都信啊。”

她一抬手:“抓起来。”

瞬间涌上一群人把府医按住,“大祭司,你怎么想的呢,挑起两国纷争。”

从一开始南未离的毒就是府医下的,府医就是巫族大祭司,这些年随着父亲在外征战守护多年,竟谁也没有察觉。巫族大祭司让小圣子江瑜生故意遇见南将军,用换血的由头把他带了回来。

江瑜生一死,必要再起战争。

可是这一切的自以为是,都败在了南家人手里,府医临死之前瞪大眼睛试图对江瑜生说什么,最终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很快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屋檐的灯笼被风吹得一晃一晃,洒下几片斑斓的树影,南未离站不直,用一只手扶住桌子,这些年到底还是被毒伤了身子。

屋里一时安静,好半响她才轻轻地说出口 “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要,要回去吗。”

空气划过一阵儿安静,圆月照得院子里一片银白色的光华,就在南未离要再开口时,江瑜生拿起披风给南未离披上,“不回,嫁给你了。”

“那,”南未离抬起头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望进了他的眼睛,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那是巨大担忧过的惊疑未定,她吓到他了。

他说:“南未离,没有下一次了。”

她揉着吐血时候发疼的腹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到底是怎么被南家养成这个样子的”,小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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