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一首|将这首诗献给你
《将这首诗献给你》
剔野
剔野
将这首诗献给你
而我退潮而去
我赠你一湾贝壳虾蟹
还有一条迷路的潮湿的鱼
“她嘱咐我在空气中烹饪自己
你自己再备好一些姜蒜
好去去我的腥气”
听听它扑朔的鳃还在瞎诌什么谜语
我多愿你躬身一听
将这首诗献给你
我也想带走些什么
你笑我的双眼太童真
你吻我的承诺比蜜甜
还有那具凭白显得生涩的愉快的身体
它们是太灿烂了
我便蜷缩回夕阳的那头去
任海草缓缓地涤荡着我
唯独带走这颗被你烫平了的心
我的缪斯此刻并不坐在我的身边
我是由你冲刷得太久
诗情的胃囊已经失却了它原本的皱襞
任凭我挠破头皮
也构不出一局对称的诗棋
哎！
那就忘掉那些对称和分明打磨过的肆意
我不会自恃朴素
但恐怕这是我追求的最高的诗境
今早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你把未曾送我的玫瑰收了回去
你是否骄傲
骄傲是你摘取了我的混着血的娇矜？
可是那并非我所在意
你便拿去吧 吹嘘吧
用你敲遍了门的
也是与我相握过的手
如何看它芬芳
就如何看它枯弃
只是不经意间
不经意间你替我拔出的那几根既钝又锋利的刺
它们落在你离去的路上
就要被泥土淹没
不 你别回头
让我轻轻地弯腰将它们捡拾
它们既非种子
并不会生根发芽
那又何必沾染阳光的滋味呢
它们堵塞过的那些孔洞也已不再渗液了
可怎么！
我居然胆敢把我跟玫瑰相比拟！
今夜我打开窗
风没有在吹
我以为她是在守我
月儿没有出现
我以为她是在躲我
只有一颗星星
就那么一颗星星 蹲坐在阁楼上
我确信她是在远远地抱我
我手忙脚乱地收拾了太多
收拾不干净这片倚靠过你的白墙
这面打扮过你的昏镜
你站在阳台抽的那根烟
它还没有燃尽
照旧熏红了我的眼
而这支还在写你的笔
就为我自己留下吧
从今以后
或许我只能做一个勤奋的试炼者
我终于变得稀薄
无法再为你凝固出什么了
曾经从我这让你碰壁的体表结出的果实
是否解过你的馋？
既然柔软都给了你
此刻我再没有什么好分泌
可怎么！
我的心仍然像一只猫儿一样在你的水沟边舔舐着！
我给过你温柔
或许远远不够
你要的温顺
我却深深不能
写到这里
我觉得我一半恨你
一半爱你
我还想创造一半
用你追求的甜蜜挽留你
但我最好砍掉一半
只是将这首诗献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