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个小孩子

写完第二个故事之后，就开始跳着写了，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写完，按照简年的倒序，这是第十个故事，主要是父母有关的。

Nathan已经毕业半年，现在和大学同学在外面合租。

离开家才知道家的好，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假。

Nathan半年来遭遇了传说中坑爹的二房东，之前因为某事大房东和二房东吵了起来，大房东提出中止合同，两人一晚上担惊受怕，害怕在门外争吵的大房东下一秒就把他们赶出去。

上班半年本来就没什么工资，他不敢多花，大学同学有事出差，Nathan去给大房东交房租，房租一共2200元，他身上仅有2400元，藏了400元，和大房东各种哭穷，他没办法，不哭穷，钱就要都交出去，下个月就没生活费吃饭了，好在大房东没有搜口袋，勉强同意了2000元成交，谁都不知道为了这四百他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这半年，Nathan不止一次想过问家里要钱，但一想起当初搬出来的时候，信誓旦旦地打了保票：绝不会问家里要一分钱。

他就咬着牙忍了下来，吃没有吃过的苦，慢慢地也学会了苦中作乐，学会了很多以前不会做的事情，从烧焦的土豆丝，到现在做出的菜也能吃得下口，他已经很满足了。

农历十二月二十九，他回家了，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奔回去。

今年是爷爷去世的第一年，按照老家的习俗，需要在年前给爷爷先过年。

这是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Nathan和爸妈在老家过年，他们一起烧纸给爷爷，嘴里念叨着让爷爷多花一些。爸爸偶尔会想起爷爷做的趣事，讲给他听，每讲一次，他脑海里爷爷的形象就会更深刻一些，以至于现在每每想到爷爷，脑袋里都会浮现一个可爱的小老头笑着的模样。

大年初一，妈妈在家里收拾碗筷做卫生，爸爸吃完早饭，问了Nathan要不要一起出去玩，Nathan摇了摇头，爸爸就叼着一根牙签，自己出去玩了。

到了午饭的时间，爸爸还没回来，妈妈让Nathan打电话叫爸爸回来吃饭，电话通了，爸爸说他在姨夫那里吃饭，Nathan诧异了一会儿，觉得自家老爹好能跑，下楼玩了一圈，就跑到隔壁的隔壁村了。

Nathan在村里没什么认识的人，他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看过年的段子，隐约间有看到母亲出门了，后来又回来了的样子，一开始不知道，到了后来才知道是去把喝醉的爸爸接回来。

Nathan吃完晚饭回房间找东西，听到爸妈房间传来了重重的呼噜声，猜想是爸爸回来了，等他从房间出来了，听到有人呕吐的声音，进了爸妈的房间一看，是爸爸抱着马桶吐了，他赶忙去隔壁找来了妈妈，自己去找了杯子倒了水。

妈妈念叨着爸爸又喝醉酒之类，Nathan等爸爸吐完，脱了他的鞋袜，扶他到床上喝水。

爸爸平时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一旦喝醉了酒，就会微微嘟着嘴，像小孩想要撒娇的模样，Nathan觉得爸爸这时候还挺可爱的。

爸爸酒还没醒，看到床边护眼的一个机器，嘟着嘴问这玩意儿怎么用，然后不管正反往脑袋上一带，Nathan无奈地取下机器，打开电源，调到中等模式，按照鼻梁的位置帮爸爸带好，看着刚刚因为带反而压红的鼻梁，Nathan禁不住笑出声，平日里没发现爸爸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带上后，爸爸嘴里还不停地念叨，“Nathan过来，爸爸要和你说......”拉着Nathan说了一个又一个的话题，直到妈妈收拾得差不多，让爸爸闭嘴好好睡觉，Nathan才回了房间。

不过一会儿，妈妈把Nathan叫来帮忙换掉粘了些呕吐物的床单，Nathan哄着已经打呼噜的爸爸往另一边躺，和妈妈一起扯下了床单。

期间爸爸有些不情愿地问他们要干什么，说自己正在听小鸟和树林的声音呢，而后还是被Nathan笑着推到了另一侧。

妈妈在厕所洗抹布，Nathan接过抹布帮忙洗，他问道，“妈，你什么时候发现咱爸这么可爱的？”

他在镜子里看见妈妈在笑，听见妈妈说，“第一眼见到你爸的时候就发现了。”

说完两人笑成了一团。

Nathan看着爸妈，有时候就像看着自己一样，长大后内心里还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偶尔出来捣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