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二十年之童年记忆(“浅子”)

2022-08-19  本文已影响0人  老哈河

      前一段时间抽空去了一趟乌丹蒙古王城,在老物件展示区看见了一件熟悉又陌生的老物件,我看着它是那样的亲切。它又勾起了我的童年记忆,仿佛又看到了熥在锅叉上的“浅子”里米饭,也仿佛看见妈妈扎着围裙正忙碌着往菜锅边上贴玉米面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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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老物件说是熟悉,因为它陪伴了我的童年,说是陌生,少说也有三十多年没有再见到它了。今天所见只是巧合罢了。那时用它主要是蒸饭熥干粮,平日也可以用作装蔬菜瓜果的器具,用之可谓顺手。在别的地方叫什么我不太清楚,但在我的老家都称之为“浅子”。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已经无从考究了。字面上理解可能就是因为造型比较浅,盛东西不多而得名吧!

      记忆中这个“浅子”都是妈妈亲自动手制作,我们这儿都叫做勒(lei一声)“浅子”。春耕时节妈妈特意在菜园东南角靠墙的地儿种上了两溜儿甜高粱。这玩意儿用处可大,秋后长出的穗子长而柔软,带上一小截细杆就可以绑成笤帚和炊帚。躯干大部分都是很甜的,用小孩儿的话来说市“齁甜齁甜”的。对于我们这些连一毛钱七块的糖都吃不起的小孩,这可绝对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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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近中秋节,满园的瓜果梨桃都熟了。虽说趁着妈妈的记忆偶尔失灵的时候得手几次,但我更中意那“齁甜齁甜”的甜高粱。我都会时不时去那菜园东南角溜几圈,看看甜高粱出樱了吐穗了还是成熟了。妈妈这时偶尔会喊我一声“你又去干啥了?”生怕我一时激动,提前尝一下这高粱甜还是不甜。也难怪妈妈精心,这甜高粱成熟后中上部有筷子粗的长杆就是勒(lei)“浅子”的好原料,可糟践不得。

        一阵秋风过了,干透了的庄稼叶子哗哗乱响。甜高粱的脸涨得红紫了,腰身都有点儿要坚持不住了。好不容易到秋收了,妈妈用镰刀轻松地放倒了那两排甜高粱,又用掐刀子掐去高粱头,砍去躯干堆成几捆。把可以勒(lei)“浅子”的细杆(妈妈叫它“挺杆儿”)小心的收集在一起,然后抱到房东边支好的笆片上散开晾晒。而我呢早就迫不及待的抄起一根甜高粱,顾不上根上的土了,忙不迭的用嘴撕皮--嚼瓤,甜甜的汁水极大满足了我的愿望。更有甚,我还撅腰瓦腚的趴在地上,冒着被秸秆皮拉坏舌头和嘴唇的风险,去嚼一嚼仅剩一寸多长还长在地上的甜高粱根,因为就是那一点点的甜味我也不想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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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刀子    来自网络

      去年的燕子又从南方飞回来了,不断地划过晴朗的天空,落在了当院的晾衣杆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地叫着。晾干的“挺杆儿”被捆成捆收存到仓房的房梁下,环境通风而干燥,绝不会因潮湿而发霉。无用时它就静静地悬在房梁下,当家里的旧“浅子”断杆漏饭时不得不换新时,妈妈才会拿出它,让它一显身手。

      “挺杆儿”被妈妈取下来三十几根,包在麻袋片里焖了热水,一段时间后“挺杆儿”潮湿后就容易折弯塑形了。妈妈找来2根搓好的纳鞋底儿麻绳,铺了垫子坐在当院里,按照粗细长短挑拣好“挺杆儿”铺在地上,一手捻起麻绳的一头,另一只手辅助,按照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十单双数交叉勒线,因为用力很大,手掌根被麻绳勒出深深的一道印记,小拇指也胀得通红,几个往返后“浅子”雏形就显现了。

      我在旁边干看通不上手,只是妈妈快勒好的时候我帮着捏一下扶一把。“浅子”主体成型还不算完,妈妈又找来预先泡好的柳树条,双股并排圈在“浅子”周围,纳鞋底麻绳纫在粗针里,一针一针的把好“浅子”的边,这样用起来会更耐久。多余的“挺杆儿”被妈妈垫着木板用菜刀根切掉了,这样,一个全新的“浅子”就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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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年月一年到头大多是粗粮,记忆中玉米面干粮吃得很多。妈妈在菜锅里贴了一圈玉米饼,锅里炖了长得很老的豆角(豆角老了可以顶饭),放点油脂腊,干粮沾上点菜汤煲出点锅巴味道还是不错。只是连续几顿都是玉米面干粮你的胃就受不了啦。菜里油水不多,菜几乎都是葱叶蘸酱和咸菜,胃酸得难以下咽。妈妈常把剩的玉米面饼子用刀切成一指多厚的条,放在“浅子”里架在锅叉上熥,那滋味说起来胃就酸了。也不能怪妈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即使那么艰苦,还好我们都健康地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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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现在我一直都不再买玉米饼吃。刚跟姑娘说小时候吃“伤”了,她还不信:“玉米饼三四块钱一个,你小时候吃伤了,骗谁呢?”我只笑笑也不做辩解,当年那情况不是和00后讲得明白的。

        “浅子”又见了,妈妈却只能在梦中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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