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您
再次拿起龙应台的《目送》,是什么压抑了你的心情?是什么打湿了你的眼睛?趁着跟前没人,赶紧拿纸巾揉揉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放下书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记得第一次看龙应台的《目送》时,感叹的只是里边的经典词句:“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按照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的告诉你:不必追。”那时感觉不出悲伤来,认为是必然,是理所应当。
这次却不同,常言道:幸福的家庭大致一样,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
可是,当看到书中有一段这样的描写的时候,怎么和现实又那么相似呢?拾起一朵仍然鲜艳但是已经颓然坠地的鸡蛋花,凑到他鼻尖,说:“你闻”他抬不起头来,你也不知他是否仍有嗅觉,你把花搁在他毛毯覆盖的腿上。就在这个时候,你发现,稀黄流质的屎,已经从他裤管流出,湿了他的棉袜。
在浴室里。你用一块湿毛巾擦他的身体。本该最丰满的臀部,在他身上萎缩的像两片儿皱巴巴的扇子,只有皮,没有肉。全身的肉,都干了。黄色的稀屎沾到你衣服上,擦不掉。
看到这里,心里就像有块棉花堵在那里,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放下书,在屋里踱着步眼前出现的幻觉:父亲腊月二十九从医院回来,状态很好,后来的一段时间都是母亲陪伴,几个孩子也会时不时的过来。本村的你当然去的要多一些,哪怕打个秒还回来。这天你刚刚走近娘家的院子里,就听到父亲再叫自己的名字,父亲好像是听到了女儿脚步声。你马上奔到屋子里,父亲嘴里还说着,“想谁谁到啊!”这时候,你看到父亲已半蹲着挪到了地下,黄色的稀屎从床上到地下。父亲很难为情,母亲却说,让你父亲在床上拉吧他还不,这不走不急了,弄床上一点。父亲太爱干净了,只怕母亲眼睛花擦不干净,心里正想着哪个孩子过来呢?结果本村的你就到了。把父亲身上褥子上擦干净,把父亲弄到被窝里,父亲的臀部也是皮包骨头,你能感觉到父亲躺着会搁到骨头的。后来一个月里,都有孩子陪伴着,父亲走的也很安详。但是,现在想起来,孩子欠家长的还是很多。
人生就是一波波来,一波波走,有时一转身连回家路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