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 | 莫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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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ttle Bird - Michael Timmins
M:我们就像是一双落单的袜子。我会是拉长的、变了形的那只,上面有很多洞,执拗又阴沉。
W:而我是朴素的白色棉袜。 M:不,你会是宝蓝色的,明黄色的,像金丝雀那样。
过去的一个月,我将这部电影反反复复看了四五次,从电脑上拷贝进硬盘里、手机里。老实讲,我也说不清它哪里好,但看得越多,越发觉得珍稀可贵。
莫娣是个生来残疾且患有严重关节炎的女人,父母早逝,之后便安排寄居在姨妈家里,其实更像是被抛弃了,家里的老房子被哥哥转手变卖,生下的女儿被哥哥和姨妈瞒着做主卖给了别的家庭,种种不幸遭遇,似乎始终无法击垮这个仍然还热爱绘画、热爱生活的女人。
就像是上帝给安排的一样,在莫娣试图改变生活现状的时候,遇上了在商店招聘女佣的埃弗里特。他是个看起来粗俗不堪、脾气暴躁又吝啬的鱼贩,起初的他总是对莫娣恶语相向,甚至一度暴力相待。本来试图在这个位置写段话,来讲清楚这两个“奇怪”的个体是如何由需要彼此到爱上彼此的。回想了整个剧情,又没什么需要特别指出的,一切是那么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刚看的时候,总觉得莫娣最需要的只是艺术,还有一个可以容纳她创作艺术的房子,只要给她准备好画笔、颜料,就够了,而埃弗里特也不过是恰好在这个时空里与她有交集的那位。
豆瓣上有这样一段评价,“看到莫娣摸起画笔就能忘记这世界的不幸和操蛋,羡慕”。而我现在想补上一句,“感谢有埃弗里特”。莫娣找到了埃弗里特,埃弗里特找到了莫娣,需要与被需要、爱与被爱才是最完整的幸福,两个“怪人”的相濡以沫。
很久没看过这样的电影了,叙事平实,简单素净,怎样的矛盾冲突,或是悲伤难过,伴着缓缓的音乐,也都能被安稳地抹平下来。M:我不喜欢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W:这世上的大部分人也不喜欢你......但,我喜欢你。
电影的末尾,病情加重的莫娣似乎是知道了生命即将走尽,她同埃弗里特说,“你应该再养几只狗”、“你喜欢狗”,而此时的埃弗里特看着身边的妻子说道,“我不想再养狗了”,“我有你了啊”,眼神里满是温柔与不舍。
看得次数多了,思绪自然也飘得更久、更远了。所以,谈点区别于以上的吧。
在我很小的时候,老家那有这样一个地方和人让附近所有小孩子们都觉得惧怕却也好奇,那个时候,大家称呼他为“城鼓庄大孬子”(地名城鼓庄,方言大孬子,指患有重度精神疾病的人)。
记忆中,大人们这样讲过这个人——文化程度至少在高中以上,在那个年代也算是学历蛮高的知识分子了。听说是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女孩子的情感问题让他患上了精神性疾病。
送进精神病院治疗过一段时间,后来家里人给接回来了。起初还好,但之后有好些回发病出来吓人伤人,尤其针对女性。记得当时大家好像都很怕他,又像是生怕触霉头似的躲着他,少有人提,大人们更是如此,倒是拿来吓唬小孩子更得心应手。
家里人和当地政府商量后,为防止他继续伤人,也就只好用铁链将他关进一间空空的毛坯房里(听说那栋两层小楼原本是家里人给他结婚准备的新房),数不清这样关了多少个春夏秋冬,直到几年前听说他已经死去了。
是的,乡里间传起这种消息,总是可以不带姓名,不带年龄的,直到今天我也不得知这些。
嗯,我还记得,不少人门前屋后的墙上都有被他用红色涂料写上一排排“莫名其妙”的话,看着那些还没被清理的方方正正的字迹,人们总还是要感慨一番。
说到这儿,其实他也不是什么意义上的“怪人”,我也没真正了解过他的过往,但不知道怎么了,电影看着看着,思绪就是飘到了老家的那片地方。应该是在莫娣说她被路上的小孩子们扔石子的时候吧,让我又想到了这个人,这样的人。
说来也是讽刺,讲了这么多,并没有实打实地见过他,记忆里,只是有几回在去外婆家的路上,远远地偷瞄过关着他的那间毛坯房,那扇铁栅栏窗户。那时候的我十岁左右,总觉得这个人大抵是凶恶的,不可接近的,不然大家怎么会都讨厌他,惧怕他,其实哪里知道什么啊!
好好生活吧。
如果你能看着我这些叨叨叨的文字到这儿,那么我希望你也能抽空看看这部电影,听听前面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