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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食色诱惑番外(9)

2018-06-08  本文已影响33人  小爷瑾瑾

第九章 逝者

【都市言情】食色诱惑番外(9)

    尴尬的局面因为魏雨城的突然到来而不得不结束的。

    他阴沉这一张暗无天日的脸,果断地下了逐客令,连冯云舒的情面也不给,因为夜莺去世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女人离开了。

    “你好点没?”冯云舒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酒吧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李源。

    “死不了。”李源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声音还哑着。

    “来趟酒吧。”冯云舒看了一眼老酒吧的大门,和主人的心境一样颓然苍老了许多。

    “什么事?”李源的右手胳膊有点麻,低头一看顾小悦那丫头枕着他的胳膊,抱着他的手,还睡得香甜。

    “有个老朋友走了。”冯云舒在安静了几秒钟的电话那头,似乎听见顾小悦渐渐转醒的呢喃呼吸,“老魏把我们都赶出来了。”他顿了一下,“夜莺去世了。”

    李源的心口跟着凉了一下。

    夜莺于他是故交,是人生岁月里重要的一部分见证和存在,是他们这一辈里第一个接触到老了,死了的人,而她于魏雨城是生命,是一切,他现在要如何承受。

    “怎么了?”顾小悦不用看李源的脸色,光听心跳和呼吸就知道出事儿了。

    “我和你们家孩子都在酒吧门口等你,我们不放心那个老家伙。”冯云舒没有听见李源回答,“还在吗?”

    “在听,马上来。”李源的慌神短短几秒。

    “还有……你的冤家也在,他儿子像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就是在老魏的酒吧打工的那个孩子,那天晚上你也看见了。”冯云舒思量着要不要把刚才李乐和叶子干架的事儿告诉李源。

    “知道了。”他那边已经火急火燎挂了电话。

    好吧,等他自己来看吧,反正各自脸上都挂了彩,还有叶恒宇的脸上也不好看,应该是被李源挂上的吧。

    酒店里,李源挂了电话,并没有立刻翻身下床。他的确急切,但似乎又觉得心乱得很,一下子竟然不知所措。

    “到底出什么事了?”顾小悦也紧张起来,跟着坐起身,从背后圈住了李源的腰,他的烧还没完全退掉,紧实的肌肤上微微发烫,热过顾小悦的温度。

    李源好喜欢她凉凉滑滑的身体,软软地贴着他的感受,他转身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笔挺的鼻尖埋进她的秀发里,贪婪吮吸着她特有的香味,“夜莺去世了。”这样的体温和气味,这些活生生的触感何时也会消失不见。

    顾小悦的心随着李源一起沉到了湖底,她完全能感知到他此刻的所思所想,但她无法安慰,死亡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离别,纵然不舍也无能为力。再强大的人,在命运和自然法则面前都是公平且渺小的。她除了抱着他,让他着着实实能拥有现在还存在的自己,别无他法。

    之后他们各自简单洗漱,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顾小悦还不忘在包里塞了一堆李源的药。

    “你好点么?要和孩子们说一声吗?对了,小妖怪又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回来的时候没见到她。”走过孩子们的房间门,顾小悦的心思总算从李源身上抽离了一点出来。

    “他们在酒吧门口等我们,和冯云舒一起。”李源牵着她的手,大步流星走得很急,顾小悦得小跑着跟上,“叶恒宇也在,还有他儿子。”

    顾小悦急停拽住李源,却因力气差得太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李源眼急手快把扶住,“怎么回事?小丫头,摔到没?”他细细看了看她,发现她紧张兮兮盯着他。

  “你一会儿不许再和叶恒宇起冲突了。”顾小悦担心现在李源心情本就糟,一会儿两个冤家见面,又不知会出什么状况。

  “听你的。”李源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从头顶一直到发稍的那种,像摸个孩子。

    他也不想,不想再让她担心,不想把短暂的余生浪费在仇恨里,其实仇恨早就随着逝者掩埋了。

    李源说的,顾小悦便信,他从不食言任何承诺。她牢牢拉住他的手,和他面对一次又一次生命中的考验和磨难,那才是人生本该有的意义。

    他们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天已近暗,只剩地平线上低低一层压得很薄的暗红色晚霞。

    路灯昏黄下,几个人脸色凝重站着,各自保持着奇怪的距离,不远不近。

    李小妖一颗颗踢着路边的石子儿,无聊至极,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冯云舒问过去的事儿,关于夜莺的,还有她父母的过去。

    冯云舒不知该不该告诉她,于是回答得敷衍无趣。

    李乐刻意挡在李小妖和叶子的中间,看着来往的车辆,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而叶子依在酒吧老房子的大门上,一根接一根抽烟,完全不把做父亲的叶恒宇放在眼里。

    叶恒宇沉着脸,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站在叶子面,神思早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他不想回来的,甚至发誓永远都不会回这个地方,这里出了痛苦,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

    多年来他做了一个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人,他要忘记曾经的叶恒宇,忘记发生过的一切,他不能释怀父母的爱情和婚姻不被祝福,是阴谋算计得来的,他更不能释怀母亲的早逝,父亲的……疯狂。 

    要不是为了儿子叶峰,这个孩子和他太想,那倔强倨傲,怎么也调教不好的性格脾气,和自己年轻时一摸一样,包括他的爱好,他那颗躁动的心。

    每一次对他的打压,其实是叶恒宇和自己的对抗,对孩子而言是不公平的,他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了,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叶峰的身上日渐清晰。

    是一辆好看的,青灰色复古跑车样式的阿斯顿马丁的舒展过弯,利落停车的声音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喜欢跑车和飙车的叶峰艳羡且崇拜地看着车和车里的人,而很久很久没有摸过跑车的叶恒宇,何尝不为这辆车和那种极速的快感心悸不已呢?

    还有车上下来的人。

    顾小悦穿着低调简约的灰色改良旗袍款连衣裙,头发在风里微微凌乱却柔蔓,毫无修饰的恬淡素颜,眼睛蒙在一片水雾之中,眼圈还有些哭过的痕迹,更是楚楚可人的诱惑,她整个人在夕阳下,在叶恒宇眼里,洋溢着天使般的光芒。

    “老魏呢?”李源看似淡定,看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下车后,那只手始终揽在顾小悦腰上,暗暗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在里面。”冯云舒指指那扇叶子靠着的门。

    李源带着顾小悦朝那里走过去,叶子完全是在李源的气场压迫下自动让开的,他觉得若是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男人,自己便不会有那么多难以沟通的心结。

    他们跟着李源和顾小悦下去,却都不敢跟进酒吧,全都安安静静站在楼梯口。

    酒吧里没有开灯,魏雨城一个人坐在钢琴前,颓废不已,叼着烟,烟灰老长,将落未落,他本就花白的头发是一夜全白,人像也是死了,像一个被遗弃的老物件,可怜可艾,了无生气。

    李源的手从顾小悦的腰间拿下来,十指相扣,攥住了她,慢慢地,一步步走到钢琴旁,却无从开口。魏雨城周身散发出来的哀恸,任谁都能感知得到。顾小悦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挡住了悲切的呜咽,她的悲伤不足以和魏雨城相比。

    “她……走得可安稳?”李源酝酿了很久,才能开口,语气是不自然的平静,实则略有哽咽。

  魏雨城一张沧桑落寞的脸,瞬间崩塌,一下子抱住了李源,号啕大哭起来,一个男人那哭声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她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魏雨城不是质问李源,也没质问命运,他是在问自己。

    每个人的生命里总有那么多执念与不舍。小的时候,我们连一个布娃娃一辆玩具车都会不舍丢弃。慢慢成长的岁月里,我们学会了告别,在一次次无可奈何下学会妥协,学会安慰和说服自己,学会隐忍和遗忘。直到有一天,我们生命里所剩下的牵挂越来越少,我们也就越来越怯懦于最后,必然的结局,有的人学会放手解脱,而有的人不知所措。

    那一夜,他们聚在酒吧,在生死这件大事上,任何矛盾冲突,爱恨情仇都不值得一提的,他们一起陪魏雨城喝了一夜的酒,听他诉说夜莺最后的故事。

    夜莺知道自己得了肺癌,将不久于人世,却不愿治疗,甚至不愿告诉任何人,包括魏雨城。她央求魏雨城陪她去周游世界,四处旅行,这是老贺死后很多年,她第一次愿意离开,放下酒吧的日日夜夜,离开那片靠回忆才能活下去的地界。

    最后一晚,好久好久没有开口唱歌的她,在别人的酒吧,来了兴致,非要即兴演唱,唱的是和爱人老贺初次见面时的歌曲,那天她喝醉了,脸上是少女般的绯红甜蜜,而嗓音早就失去了以往的光华魅力,一曲未罢,唱到高潮最动情的那一句,她哽咽了很久也没唱出来,终是吐了满裙子的鲜血,昏了过去。

  她再没醒来,送到当地的医院时,手都开始凉了,没有留一句遗言,带着解脱的微笑,离开了孤独的人世间,结束了属于她夜莺的一篇传奇,空留生者哀悼怀念。

    那一夜的酒,顾小悦一滴酒都没让李源喝,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又是陪朋友伤心,怕是自己也要搭进命去,她在他怀里一杯杯喝着,千杯不醉不是浪得虚名的,那些酒只是化作了她的眼泪,还让她更坚定了李源许给她的那句誓言,“我若要死了,带你一起,你可愿意?”

    这是最好的结局,若你死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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