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和蜂蜜
我记得那是我成立侦探事务所后侦破的第一个案子。
那是一个早晨，我在事务所翻着当天的报纸。这时候，我的助手马克进来了。作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富有朝气，并且有些兴奋。
“塞洛先生，我刚刚路过女王香苑的时候，发现那里被警察封了起来。”
女王香苑？那不是富豪格恩先生的别墅吗？我脑海里出现这个地点。
“那里出了什么事情？”我有些好奇。
“不知道，但停了好多辆警车在女王香苑的门口。”马克回答我。
正巧此时，我看到当天一张报纸上醒目的标题：《女王香苑富豪遇害，凶手下落不明》。
那里果然出了事情。报纸上说，今早凌晨三点，女王香苑的管家拉尔报警，别墅男主人格恩被杀，女主人格恩太太正在昏迷。警察赶到的时候，凶手早已跑掉了。
目前，警察已经把别墅封了起来，管家拉尔录完口供后，在医院照顾昏迷的格恩太太。
格恩先生，是我们这里最有钱的富豪。当在我还是一名警察的时候，我还参加过他在别墅举办的聚会，豪华，气派，真让人意犹未尽啊！
“我们去看看”。我顺手拿起旁边的雨伞对马克说。
天气阴沉沉的，随时会有一场暴雨来临。
“这鬼天气，真该死！”马克不耐烦的嘟囔着。
“警察已经把别墅封锁了，先生，您也不是公职人员……”
“我是说去医院，拉尔管家知道的肯定比报纸上要多，如果格恩太太醒了，那对此案的帮助就更大了。”我打消了马克的顾虑。
“先生，可是报纸上没说她们去了哪家医院。”
“距离女王香苑最近的医院是哪一家？”我问马克。
“是费特医院，先生。”马克快速答道。
“她们应该就在那里，费特院长是我的老朋友，我得向他确认一下。”
于是我立刻给费特院长打电话。
从电话里得知：格恩先生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死了，原因是头部受到了重击，并且引起了心脏病发作。格恩太太同样也是头部受到伤害，幸好她没有心脏病，不过伤势也很严重，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费特院长告诉我，现在格恩太太的病房外有警察保护，外人不能接近她们。
当然，如何接近她们就是我的事情了。
我和马克到了费特医院，看到了医院门口停了两辆警车。
进去之后，我一眼就看到了娜莎警官。她也立刻认出了我。
“您好，塞洛先生。”娜莎激动地朝我走来。“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您，太荣幸了，请问您是来检查身体的吗，塞洛先生？”
“不、不、不，娜莎，我身体非常好。说真的，我也很高兴看到你。好久不见了，你现在都应该是警长了吧。”
娜莎哈哈一笑，“塞洛先生，我现在还只是副警长，朗基是正警长。”
“想不到朗基这个家伙倒是挺能干的，还当了警长。对了，娜莎，朗基在哪里？”我问娜莎。
“塞洛先生，想必您也知道了，今天凌晨三点，女王香苑发生了命案。朗基警长立刻去了现场，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娜莎回答我。
“娜莎，那你见过格恩太太她们没有？”我问娜莎。
“见过，但是格恩太太还在昏迷，从她那里得不到任何信息。管家在照顾她，同样，从管家那里，也丝毫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娜莎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从娜莎的语气中，感觉到她有些抱怨，估计这个案子非常棘手。
“你能带我去格恩太太的病房看一下吗，也许在这件案子上我可以帮助你。”
“没问题，塞洛先生。”娜莎很愉快的回答我。
娜莎带着我和马克，看到了昏迷的格恩太太，她很漂亮，尽管她近乎是一个植物人了，但是依然散发出贵妇的气息。拉尔管家失落的坐在旁边，她看上去很忧伤。我在格恩先生的聚会上见过她，她很精明能干，把聚会安排得井井有条。
我对拉尔说：“请把你知道的事情详细告诉我，我会帮你找到凶手。”
拉尔抬起头，看着我，慢慢的说起来。
“我们别墅一直都是我和格恩夫妇两个人住，还养了一条叫库巴的狗。格恩先生喜欢聚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在当晚，格恩先生又举办了聚会，一直到聚会结束之后，别墅都没有发生事情。可是到了凌晨三点左右，我听到格恩太太一声尖叫，便立刻从房里出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我看到格恩夫妇卧室的灯亮着，又突然熄灭了。我跑上楼再次开灯，就发现格恩先生躺在地上，双手紧捂着心口，格恩太太也倒在地上。这时我喊不到人来帮忙，就只能一边给他们急救，一边报警。我给格恩先生急救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格恩太太还有些气息，我就一直给她做人工呼吸，可是等到警察来的时候，她一直都没有任何反应。”
说罢，拉尔的眼眶又湿润了。
“拉尔，你说昨晚你们别墅开了聚会，你有这些客人的名单吗？”我问拉尔。
“名单我已经交给警察局了。”拉尔回答道。
“塞洛先生，我们调查过名单上的人，他们在聚会结束之后就回去了，并且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娜莎也告诉我。
“那格恩夫妇在社会上有没有一些仇家？”我再一次问拉尔。
“没有”拉尔很肯定的告诉我，“整个市里都知道格恩夫妇是个大慈善家，他们怎么会有仇家呢？
“那格恩夫妇的私人生活呢？拉尔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您是想问格恩先生或者格恩太太有没有情人，对吗，先生？”拉尔看着我。“虽然格恩夫妇的生活不是很美满，他们至今没有孩子，但是还不至于找情人。格恩先生虽然经常在外面工作，但他是一个作风正直的人。而格恩太太几乎连别墅的门都没有出过，我是女王香苑的管家，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格恩夫妇在之前有没有说过，关于他们的财产怎么处理？”
“在这方面，格恩夫妇承诺过，会将他们的财产全部捐给基金会，并且已经公证过了。”
拉尔的回答让我找不到一点线索。
“对了，拉尔。你说格恩夫妇卧室的灯突然熄灭了？”我仿佛捕捉到一丝线索。
“是的。”拉尔很肯定。“但是我没有听到楼上有人走动的声音。”
“好吧，拉尔，谢谢你。我们现在要去看一下案发现场，如果格恩太太醒了，请及时联系我。”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和马克直奔女王香苑。娜莎回了警局，她要同朗基警长交流意见。
马克问我：“先生，您有线索了吗？”
“年轻人，你怎么想的，我很想听听你的想法。”我反问马克。
“娜莎警官已经排除了昨晚参加聚会的人，拉尔的话也让我排除了仇杀、情杀和谋财害命，目前本案唯一一个有嫌疑的人，就是管家拉尔，可是出事之后，她这么伤心，还在照顾昏迷的格恩太太，这完全无法将凶手和她联系到一起。”马克很认真的说。
“等到了案发现场你就知道了，那里会有破案的重要证据。”我非常坚定的说。
到了女王香苑，两个警察把我们拦住。正巧，这时候一辆警车朝我们开过来。下车的居然是朗基警长。
“塞洛先生，听娜莎警官说，您要来查看现场，我知道这两位同事会阻拦您，特地过来，正好向您学习查案。”朗基表现的很谦逊。
“那麻烦朗基警长带路了。”我对朗基的及时出现，感到很高兴。
别墅很大，而且西边紧靠着斯顿河，东边紧挨着茂密的松树林。我们仔细地打量着别墅，朗基也把脚步放的很慢。到了格恩夫妇的卧室，地板上已经被标上他们倒下的形状。
“塞洛先生，这些是我们拍摄案发现场的照片。”朗基拿出几张照片给我。“我们把整个现场都查过了，根本没有发现除格恩夫妇和拉尔管家之外的指纹和脚印。”
对照着朗基给我的照片，我仔细的观察了现场，似乎有一点想法。
“塞洛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发现吗？”朗基急切的问我。
“听说你凌晨的时候就来了，你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呢？”我反问朗基。
“格恩夫妇没有仇人、情人，甚至他们连财产都已经全部捐出，真想不出他们的死会对谁有利。但如果这件案子一定要找出凶手，那我就只能怀疑管家拉尔了，因为她是最先接触到死者的人，她有最大嫌疑，但是她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朗基表示疑惑。
“塞洛先生，您到现在还没有说出您的看法呢，我很想知道您是怎么想的。”马克对我说。
“如果凶手就是格恩夫妇他们自己呢？”我笑着说。
“他们自己？”马克露出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您会这么说，塞洛先生，您有证据吗？”朗基很认真的问我。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们看，这是格恩先生倒下的位置，这是格恩太太倒下的位置，距离很近，并且格恩太太位置的上方就是卧室的开关。也许他们之间发生了家庭矛盾，或者严重到打了起来。格恩先生患有心脏病，头部被格恩太太打中了，结果引发了心脏病，一命呜呼了。而格恩太太受到了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吓，大叫一声，昏死过去。不料，她的头撞上身后的开关，正好关掉了卧室的灯，也导致了头部受到伤害。这一幕，就成了拉尔看到的样子。”我说出了我的猜测。
“您说的很有道理。”朗基表示赞同。
“可是格恩夫妇会有什么矛盾呢？”马克疑问道。
“我们还是去问一下拉尔吧，她应该知道。”我对他们说。
我们再次来到费特医院。
和我们离开时的情景一样，格恩太太还在昏迷，拉尔依然伤心地坐在床边。
当我们表明来意之后，拉尔对我们说：“其实格恩夫妇生活并不和谐，格恩先生喜欢热闹，总是在别墅里举行各种各样的聚会，还会把聚会上的朋友留在家里过夜。而格恩太太喜欢安静，她对格恩先生频繁的聚会感到反感。这可能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了。”
可仅仅因为这样的矛盾，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大打出手。
“他们还有别的矛盾吗？”我让拉尔再仔细想想。
拉尔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格恩太太有一个弟弟，名叫布朗。长得很英俊，但是却嗜赌成性，经常问格恩夫妇要钱。格恩太太很宠爱她的弟弟，可是格恩先生却十分讨厌这种游手好闲的人。”
“那布朗现在住在哪里？”马克急切的问。
“他死掉了！”
“死了？”我很诧异。
“是的。”拉尔回答我，“有一次，布朗又在外面欠了巨额赌债，当他再向格恩夫妇要钱的时候，格恩先生果断地拒绝了。格恩先生还破口大骂他是寄生虫、软骨头。尽管格恩太太苦苦哀求，但是格恩先生仍然没有改变主意。布朗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就被讨债的亡命之徒砍死了。”
“对，这件事我也知道。不过那群不法之徒已经被我们击毙了，他们甚至猖狂到和我们警察发生冲突，结果娜莎警官一枪打死了他们的头目。”朗基有些自豪的说。
“布朗的死对格恩夫妇的生活有没有影响？”我再一次问拉尔。
“先生，这肯定是有影响的。格恩太太一直认为是格恩先生间接害死了她的弟弟，从此，他们就一直吵架。格恩太太不仅对格恩先生的聚会更加厌恶了，她还不准聚会的客人在别墅留宿。总之，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拉尔难过的说。
“塞洛先生，看来您的猜测完全合理。”朗基表达了对我的敬佩。
“当然，这些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来证明，如果格恩太太能够醒过来，我倒是想听一听她怎么说。”我笑着对朗基说。
“如果格恩太太真的成了植物人呢？”马克不安地问道。
“还是让我们询问一下医生吧。”朗基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
果然，还是被马克说中了。尽管拉尔一直无微不至地照料着格恩太太，可医生说她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伤害，除非发生奇迹，否则这辈子永远都是植物人。
“现在终于可以结案了。”朗基如释重负。
他继续说：“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有人谋杀了格恩夫妇，根据拉尔的证词以及案发现场两位当事人倒在地上的位置，我们可以断定这是一起由家庭纠纷引起的命案。也许他们并没有想置对方于死地，但是格恩先生的心脏病发作了，格恩太太也撞成了植物人。案件到此结束了。”
马克也很高兴，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与破案。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结案的第三天，我在事务所里翻着报纸，正好看到了朗基、娜莎因为破案而受到表彰的新闻。但是这个时候，拉尔却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马上到女王香苑。
我能感觉到，这件案子的凶手肯定另有他人。
我和马克刚到女王香苑，发现拉尔和一条狗正在门口等我们。
没等我问，拉尔就急忙地对我说：“先生，您看，这就是我之前跟您说的我们养的狗——库巴。”她指向了腿旁边的狗。“它一直是住在旁边的松树林里，可是别墅发生命案之后，库巴就不见了。直到今天早晨，一个农民把它带来给我，农民是在斯顿河下游的岸边发现它的，当时它全身湿漉漉的，脑袋被打破了，牙齿也被打碎了几颗。幸好库巴的脖子上有我们的地址，农民才能找到这里。”
我明白拉尔的意思，如果这起案件的凶手是格恩夫妇他们自己，可以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打伤库巴，还把它扔到河里。凶手极有可能是在逃跑时被库巴缠住，才使得他对一条狗下毒手。
“我们再去案发现场看看，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我已经感觉到这个案子根本不是一起简单的家庭纠纷案。
这一次，我和马克在拉尔的带领下，再次把别墅查看一遍。
“那些是做什么的？”我指着那些关着门的房间问拉尔。
“那些原来都是格恩先生留给参加聚会的人晚上居住的客房，但是自从格恩太太不让客人留宿之后，那些客房就再也没有打开过。”拉尔回答我。
“我们先去客房看看。”我对拉尔说。
有些客房因为很久没有人居住，早就落满了灰尘。只有最东边的一间客房，因为它的窗户还在开着，风把里面吹的很干净。
我们最后来到格恩夫妇的卧室，刚一踏进卧室，我们就能感受到阴森森的氛围。
“这是格恩夫妇的相册吗？”我指着梳妆台抽屉的一本相册问拉尔。
“不是的，这是格恩太太的相册。格恩先生对拍照没有任何兴趣，他甚至连看照片的闲情逸致都没有。”拉尔很肯定的说。
我翻开相册，里面尽是格恩太太在别墅里与家人的合影，当然，是与她的父母和弟弟的合影。
“这就是格恩太太的弟弟——布朗。”拉尔指着一张照片上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对我说。
突然，当我翻到了最后一张照片，我停下了。
“拉尔，案发当晚，格恩先生举办聚会邀请的客人名单你还有吗？”我很认真地问拉尔。
“我这里还有一份，先生，我马上拿来。”拉尔说完就下楼去拿名单。
如果名单上出现这个人，那么他就是凶手了。
“怎么了，先生，您想到什么？”马克惊讶的问我。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一直闪现着“灯”、“照片”、“客房”、“窗户”、“松树林”、“库巴”、“格恩先生的心脏病和格恩太太的尖叫”以及“管家拉尔的报警”，根本没有听到马克问我的问题。
终于，拉尔把名单拿上来了。看了名单之后，我更加坚定了我现在的推理。
于是，我、马克和拉尔，带着库巴去指认凶手。
警察局里，朗基和娜莎正在开会，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打断他们。
“塞洛先生，你们怎么来了？”娜莎惊讶地问我们。同时，众多的警员也一起看着我们。
“娜莎警官，我们是来指认发生在女王香苑命案的凶手。”马克答道。
“格恩夫妇不是因为家庭矛盾而……”
“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些猜测！”我打断了娜莎。
“可这是您推断的，塞洛先生。”朗基说道。
“朗基警长，是你把我的猜测当成了结案推理。从始至终，我也没有证实过那个猜测。”
“可是我们有管家拉尔的证词，格恩夫妇一直有矛盾……”
“朗基，破案靠的是不可磨灭的铁证，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成为断案的依据。”这次我打断了朗基的话。
“塞洛先生，既然您是来指认凶手的，那请您说出凶手是谁？”娜莎问我。
“好吧，现在让我来揭开这件命案的真相。杀害格恩先生，打伤格恩太太的人，就是——你，朗基警长。”我指向了站在会议桌前的朗基。
“啊！怎么会是朗基警长？”
“不可能！”
……
警察局里引起一阵躁动。
“塞洛先生，您不是开玩笑吧？我是一名警察，保护市民安全是我的职责，我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朗基笑着解释道。
“也许别的警察不会，但是你，朗基警长却有充分的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我立刻反驳朗基。“你们仔细看一下，这是本案受害人格恩太太和其弟弟布朗的合影。”说着，我便把格恩太太相册里的几张照片放在了会议桌上。
“塞洛先生，您可不能仅凭几张照片就认定朗基警长是凶手啊，况且这些还是别人的照片。”娜莎反驳我。
“娜莎，请你仔细看一下这些照片，有什么发现？”我问娜莎。
“怎么格恩太太的弟弟这么像朗基警长？”
“他们长大好相似！”
警局里传来这样声音。
“对，他们的确长得很像。你们再看一看这一张。”“啪！”我把一张照片拍在桌子上。
“这一张，这一张是……，这是朗基警长和格恩太太的亲密合影，太不可思议了。”娜莎惊讶的喊道。
“照片上抱着格恩太太的男人就是朗基，这是一起情杀案！”我严肃地对他们说。
“塞洛，你不要以为拿着几张照片，就可以在这里满口胡说。”朗基明显生气了。
“案发当晚，格恩先生举办的聚会，你也参加了，对吧？朗基警官。”我问道。
“我是参加了，可是在聚会结束之后，我就回来了。凌晨三点，管家报警的时候，我还一起去了案发现场。”朗基毫不退让。
“你在撒谎，当天晚上，你根本没有回来。你就住在别墅最东边的客房里，我检查过客房，别的房间都落满灰尘，可是那个房间却很干净，明显有人住过。格恩太太这么久来不许别的客人留宿，就是怕被别人发现你们的关系。发生命案之后，你根本不是从警局来到别墅，因为你一直在案发现场。当人们都到了别墅之后，又因为你是警察的身份，所以合情合理，根本没有人会怀疑你。”我厉声说道。
“这真是太荒诞了，你居然只依靠几张破照片和一个被睡过的客房，就污蔑我是杀人凶手。太荒唐了！”朗基讥讽道。
“老糊涂了吧！”
“我也认为有些离奇。”
……
警察局里再次引起一阵躁动。
“我的证据当然不止这些，我还有一个重要的证据，就在你的腿上！”众人一齐看向了朗基的腿。
“我的腿？”朗基一下子怔住了！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朗基警长，你的左腿或者右腿，应该受伤了吧。”我开始进攻。
“你怎么知道？”朗基有些慌了。
“我还知道你的伤是被别墅的狗库巴咬的，可是你也打碎了它的牙，还打破了它的头，还将它扔在斯顿河里，你想毁尸灭迹！”我继续加大火力。
“塞洛，你快说，这些、这些是谁告诉你的？”朗基说话已经开始在发抖。
“是库巴告诉我的，它没有死，它现在就来指认你这个杀人凶手。”我带着恐吓的语气告诉他。
“库巴，进来。”拉尔喊道。
当库巴一见到朗基，它突然狂吠，并且立即向朗基扑了过去。
朗基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住了。他很想躲开，但已经晚了，库巴已经咬住了他的右腿。
“啊……滚开！你这个畜生！”朗基气愤地骂道。
他使劲一甩，把右腿从库巴的嘴里挣开，可是裤子却也因此被扯坏。“嘶”的一声，朗基右腿上的大半截裤子便钉在了库巴为数不多的牙上，我们也看到了缠在朗基右腿上的那一圈白色纱布。
朗基握紧了拳头，准备砸向库巴受伤的脑袋上。突然，娜莎拿着枪对准了他的头。
“朗基警长，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娜莎严肃地问他。
“好吧！既然事已至此，那我就不逃避了，我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你们。”朗基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其实，我早就喜欢格恩太太了，不，我应该叫她索菲亚。从我第一次参加格恩的聚会，我就被索菲亚迷住了，于是，我每次在聚会上都想方设法地接近她。她也对我有好感，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和她的那个赌徒弟弟有点像。后来他弟弟被砍死了，我替她报了仇，我们之间情人的关系才正式确立。我们背着格恩在别墅的客房里幽会了很多次，因为索菲亚不让客人们留宿，根本不会有人发现。那真是一个好地方！”朗基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满足的表情。
“可是直到那一晚，格恩那个家伙又开了聚会。我们本以为他依然会睡得很死，当我对索菲亚发出暗号时，她也迅速开门，我迫不及待地准备抱上去。可是，突然，他们卧室的的灯亮了，格恩站在索菲亚身后，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们，我现在回想起来都害怕那对眼神。索菲亚被吓得大叫一身，昏了过去，正好她的头装上了卧室的开关，房间里又黑暗了。这时候，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我一拳就把格恩打倒在地。”说到这里，朗基又停顿了一下。
他接着说：“虽然整件事情发生不到十秒钟，但这已经惊动了管家。我能感觉到有人在爬楼梯，于是我迅速回到客房，从客房的窗户里跳到旁边的松树上。可我准备逃走的时候，不知哪里窜出一条狗，它咬住我的右腿，我一下子就把它甩开了，趁势又猛踢了一脚，踢碎了它嘴里的牙，但它还没有死，我就对着它的头使劲揍了一拳，它瞬间不动了。估计它已经死了，我担心有人发现，便把它扔到斯顿河里，让它漂的越远越好。之后，别墅有人报警了，我等着来的警察到了，我也悄悄地出来了。并且，我也偷偷地清除了留在那里的指纹和脚印。”
“可是你万万没想到，格恩太太居然还收藏着你们的合影，还有你打死的库巴却根本没有死，还被人救了！”我补充道。
“格恩是我杀的，但是我根本没打算打死他。可是我的索菲亚却因为我，永远成为了植物人，我的内心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说罢，朗基将配枪放在了桌子上。
后来，马克问我：“先生，为什么您当初仅凭几件微不足道的证据，您就可以认定凶手是朗基？”
“年轻人，看来你不懂爱情。爱情可以让人冲动，可以让人失去理智，甚至可以驱使一个人去做犯法的事情。我和朗基一起参加过格恩先生的聚会，当时我从朗基看格恩太太的表情时，我就担心，将来肯定会出事情。”我告诫马克，“爱情，有时就是毒药，远离它吧！”
“是吗，先生？可我下个月就要和娜莎结婚了，还想请您当我们的证婚人，看来我们要找其他人了。”
“爱情有时也是蜂蜜，我挺乐意当你们的证婚人。”我改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