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颜色

我被要求去倾听一个狂躁症患者。

对于此类的人，我是拒绝的。你不知道与他接触会发生什么。但作为科学的研究，我不得不去接触这个杀了13个人的凶手。

“他说他能看见别人眼中的颜色，”院长跟我说着，摇了摇头，“你进去的时候最好不要直视他。”

打开门，这人被绑在凳子上，他蓬头散发的，咧着嘴在笑。很诡异。

我按照院长的叮嘱，坐在了他的面前，随手把头顶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我把纸笔瘫在我的眼前，眼睛直视着空白的纸张，屏息凝神地，压制着脑海中断断续续的好奇感。

“你没有眼睛。”他说话了，声音十分沙哑，似乎在笑。

“什么？”我回了一句，下意识地抬了下头，又急忙把头偏到了对面的墙上。我急促地呼吸，险些与他对视。

“真奇怪，刚刚有了，又没了。蓝色的……”他说着意味深长地咂了下嘴。

我调整坐姿继续压了压头顶的帽檐。说道：“你能看到别人眼睛的颜色？”

“不不不，是眼中的颜色，不是眼睛。”他急忙反驳道。

“有什么区别吗？”我问他，右手拿起了笔。

“当然有了！”他的语气突然有些高亢，“眼睛的颜色不就那么几种吗？黄，黑，蓝，绿！可是我能看到的色彩，是变化的！是光芒！”

他说着在椅子上跳了起来——是整个人牵着椅子剧烈的跳动。咚咚咚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能看到神的旨意！那是他们瞧不起我的下场，神要他们都赤裸的做人！可是他们穿那么多衣服！打扮得那么漂亮！也藏不住眼睛里的光！是光！”

他越发剧烈的跳动，我的手摸在一旁的按铃上，浑身紧绷。突然，一张狰狞的脸撑到我的眼下，他的眼睛是血色的红！

“看到了！是黑色……”

警报响了起来。

我吓得弄翻了椅子，坐在墙角的一边，他的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与他脱离了，他拿起桌上的笔，把它撇断，锋利的楞口对着我，一步一步走来。

“黑色，幽蓝色，灰色。”他的手已经举到了天上，我却被吓得一动不动，他要干嘛？戳我的眼睛吗？

这时候，门被一脚踹开，四五个看护人员冲了上来，截下了他手中的笔，并把他压在地上。

可他一直看着我狰狞地笑：“白色……白色……”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