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情 满 大 院

2020-02-06  本文已影响0人  春暖花开_b1be

        从不追剧的我​这几天看了一个二十集电视连续剧,追的茶不思,饭不香,连觉也打了折扣。​

          《请回答1988》,讲述在首尔市道峰区双门洞居住的五户人家之间温暖的亲情和邻里情的故事。剧中巷口的那张桌子是妈妈们的聚集宝地。她们经常在上面盘腿而坐,一起择菜,一起喝烧酒,聊家长里短,偶尔被某个妈妈的黄段子逗笑的前仰后合。

        1988年的首尔和我们国内当时差不多,物质生活还不丰富。 这五个家庭都有一个生于1971年的孩子。1988年时他们正处于18岁的青春年华。他们有着共同的兴趣,也有着共同崇拜的偶像,彼此之间还有着暧昧的男女情愫。五个上高中的孩子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挤在阿泽家看电视,打游戏,看录相,饿了同吃一锅方便面酣畅淋漓,一包零食几个人中间传递,累了倒头便呼呼。在那个纯真的年代,他们共同谱写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追剧的同时我不时想起我曾经的大院生活。

            1994年,商品房己悄然兴起,但身为工人的我们那时觉得在单位有一间房已是极大满足,厂里照顾有孕在身但无居所的我,在单位车间旁盖下了一间卧室和一间厨房。按捺不住有新房的喜悦,房子落成粉刷还不干我就搬了进去,那年冬天宝贝儿子出生了。

        同年冬天旁边又陆续盖了四家的房,院里立马热闹了起来。一个公用水管在我家门前,每天水池前冲拖把的,洗菜的,洗衣服的人声不断,旁边挂面生产车间机器运行的咔嗒声,蒸汽排水发出的嗞嗞声,偶尔谁家孩子的哭声,汇成生活的交响乐。

      院里五家人,我们有三家孩子同年出生,三家还住的最近,打交道也最多,我是带孩子上班,那两个姐姐都是同事家属,所以我受她们照顾最多,有时孩子睡着,我交代一声就去上班了,回来孩子或在我家或在她们家乖乖地玩着。有时上班走时炉火灭了,下班回来热心的姐姐已替我生着,炉上水壶里的水冒着热气……

      由于月子里我乳腺炎导致孩子没奶吃,院里大姐总是在喂完孩子后摸摸还有奶水的乳房说:来,让你贝儿也吃点。每当这时我总是一边高兴的看孩子在她怀里幸福地吸吮,一边泪水盈满眼眶。为孩子有母乳吃高兴,为自己无知自责,更为有这样善解人意的邻家大姐而无比感激。

        等到孩子能喝些汤粥时,每到开饭时邻居们都叫了:我家是面汤,谁家孩子喝来舀。那家说:我家是米汤谁喝来舀,中午饭仍是:我家中午湖涂面谁家吃来舀。住在这院里不会做饭孩子也饿不着。

        冬天的太阳人人爱,但中午太阳只吝啬的在我们家门口停留一会,端着午饭的男人们不管老婆大人厨艺如何,争相到我家房檐下享受短暂日光浴,顺便再点评下对方饭菜,那受表扬的老公喜在心里饭在嘴里嚼着,更滔滔不绝自家饭菜味道多么诱人,一顿能吃两碗...

        印象最深的是孩子半岁时意外手被烫伤了,哭得撕心裂肺,我不知所措,邻居一姐在医院上班,赶紧指导我用水冲,冲完我抱着孩子都往医院奔,到了前院又听一同事说保健院有烧伤科,不敢耽搁我直接到了保健院,医生说我做法正确,去的及时。孩子长大后我偶然说起此事,拉起他手看不到丁点疤痕,幸亏那时住在大院,人多智谋广。

      两岁多的儿子会骑三轮小车了,单位偌大的院成了他们的练车场,穿着开裆裤的同龄人一人一辆车,骑的小脸红扑扑。刚刚还玩的很开心,一会一个哭着回家告状了,一觉醒来象啥也没发生过又玩在了一起,真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有一天经常在大院玩的儿子找不到了,我顿时两腿发软不知西东,邻居姐姐们边安慰我边分头上街找,找到十字路口的我傻了眼,该往哪去?当我迷茫的在人多处逡巡时,那个小小的身影让泪水模糊了双眼,儿子目不转晴在看人打台球,而他的身高刚好能看见桌上的球。

        姐姐们也很快找到了这边,虽然我先看到了孩子,但那时我心里感慨是:生活中好人多,远亲真的不如近邻。

        我家门前有块砖铺的平地,家务做完我们会坐在这织毛衣,那时织花色毛衣最流行,你教我,我教你,被人夸巧是个莫大的荣耀。我有件鹅黄色小马甲在单位流行了好久,单位姐妹你给女儿织,她给妹妹织不亦乐乎。单位织毛衣成风,可就影响工作了,开会三令五审上班再织毛衣没收,扣工资,但怎么都放慢不了她们织毛衣的速度,于是我们后院就成了避风港,织毛衣的,纳鞋垫的,水池前洗衣服的,三个女人一台戏,叽叽咯咯,手忙嘴不闲,笑闹声响彻院子上空。

        时光如梭,孩子们象小树苗噌噌长着,我家宝贝也上了大班,吃饭不用喂了,有时还端着小碗串门。夏天我喜欢做西红柿鸡蛋手擀面,下上几棵青菜,红白黄绿相间,觉得也是人间美味,儿子端出去一会回来饭都变了,他和邻居小姐姐换了饭,我哭笑不得,吃百家饭健康,邻家饭更香。

      我是第一家搬离大院,邻居们帮我们把家什装上车,一个姐姐打趣说:同住一院生活5年多,没见你们夫妻吵架伴嘴,以后更没机会看到了,我笑着说:在这生活的几年多亏你们照顾,生活无忧我们吵啥?

      搬到了心仪的楼房,干净了整齐了,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孩子更象被剪断翅膀的小鸟无精打釆,再也看不到他欢快飞奔扑向我的身影,放学回家就是躺沙发上看电视,而且食欲也不及从前,脸色由红变白。看到孩子的变化我赶紧带去看,化验结果—贫血。

        孩子变了,笑容少了,沉默多了。自从添了女儿我也忙了许多,儿子没了玩伴回家不是作业就是电视,眼睛也近视了。生活越来越好,路越修越宽,楼越来越高,量贩超市一个比一个大,丰富的物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但心里的那种幸福感却荡然无存。

        小区里的人,门对门的邻居只是上班时遇见了点个头而已,没有几个认识的,楼上楼下更不知道他们的名与姓。很多人深藏城府,过于保护自己防御别人,过于精明严谨与小心,给人一种高傲冷漠的感觉。偶尔与朋友同学之间的聚会,仅存的是那份难得的亲切。残酷的现实社会,使得人们多少都包含着一些的虚假,包括我们自己。其实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心与心的距离远了才最令人窒息。

        自我从大院搬走后,院里邻居们也越来越少,如今院里冷清,房子也象落寞孤独的老人,再也焕发不出生机。

      院里的孩子们大的已成家,最小的也上了高中,大家都在努力地生活着。我怀念大院生活,忘不了院里的老少大小,更多是对往昔邻里情谊深深地眷恋。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