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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启‖永夜

2022-06-13  本文已影响0人  衍唯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1.医生

在无尽的虚空之中,藏着一个世界。

没有人知道这里是哪,也不知道它坐落于哪个角落。

因为望向这里,无论以怎样的角度,怎样的方向,都无法观测到。

又或者说,所能观测到的,只有无限的黑暗。

这个世界,便是由无限的黑暗组成,构成了这颗独特的,没有光的星球。

在星球上,竟也奇迹般地生存着一群生命体,它们自然也是极为特殊的。

它们拥有视觉,但入目处只有黑暗;

它们拥有听觉,但所听的皆是寂静;

它们拥有嗅觉,但味道却从未存在;

它们拥有触觉,但感知总是无法反馈到它们的大脑。

它们能够行动,只是没有形成特定的文化,没有文字,也没有传承。

它们不能发声,又或者说,声音这个词汇在它们的世界里是模糊的,没有个体知道声音的具体含义。

但它们,在经历过数千万年的时间演变中诞生了一种独特的能力,它们可以通过意识传递信息,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不是文字间的传输,更像是肢体语言,但这里,是没有光的。

所以,它们特殊。

一个自称为医生的个体,它此刻正在接见着它的“病人”。

它们应该是没有姓名的,就像是对于它们自己,这都是一个模糊的定义。

所以医生只是一个称谓,一个它不知道,却承担起了责任的称谓。

它面前的“病人”,此刻正对着它传达些什么。

在医生的感知中,它正用着它那长又细的手臂指着它自己,就像是在说:“医生,我身体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那哀求的语气虽然并未听它说出,但它那重复数次的肢体语言无不在说明这点。

它的神情似乎在这一刻,在医生的感知中呈现出来,带着渴求。

只是,医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它虽为医生,却也并非医生。

“详细说说你的症状。”医生试着传递出这样的信息。

只是对方没有回答,就像消失了一样。

它或许是死了,或许是离开了,但这对医生而言并不重要。

它那无多的记忆注定无法让它记住太多东西,比如每天遇到的那些不同的个体。

黑夜中的个体始终是寂静的,医生摇了摇头,将这一抹抹的伤感抛出脑外。

这里也没有时间,或许唯一能让它们感受到流逝的,只有那感知中,不同的个体相互之间建立的联系。

只是,现在,医生空闲了下来,它屏蔽掉了所有来自于其他个体的交流,不听也不想再有个体前来找它。

它或许很出名,至少在它的周围,所听到的十有八九都是有关它的事情。

但它累了,或许能称之为累。

这漫无目际的生存中,它真的活了好久好久,从它能够微微地记着一些事情起,大概过了很久。

它什么都不清楚,可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所以它是医生,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现在,独一无二的存在想试着走走了。

它们很适应这片黑暗,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也不曾进化出一个能够看得清黑暗中景色的个体。

当然,它们没有这个想法。

医生动了,至少在它的感知中是如此。

它像是拥有本能地驱动着那两双腿,朝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前进着,一步两步,逐渐适应。

没有人生而知之,但它们却像是生而知之。

医生走了几步,只觉得脚下的路开始出现了一些细小的变化,比如说,变得陡峭了起来。

好像有一两块细小的颗粒落在地面,阻拦着它的前进。

尽管那阻拦微乎其微,但在它的感知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就像是它的双眼看透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找到了那一颗又一颗散发着光芒的颗粒。

只是它并不在意,对未知的事物它也从未感到好奇过。

它继续朝前走着,隐约感觉自己将那小块的颗粒踢向了远方,至于多远,无从得知。

慢慢的,它的脚步快了起来,像是逐渐适应了一样,在黑暗中,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跑着,让它心中那隐隐的烦闷散去。

在路上,偶尔竟然也撞到过什么东西,或许是一些别的个体,但它却收不到任何信息,只是这路倒是越来越陡峭。

它的速度在这陡峭中却是越来越快了,若是此处的光回来了,说不定也会被它甩在身后。

“轰轰~”突然,寂静的世界在它的耳中发生了改变,一阵巨大的声音响起,像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进了它的耳朵中。

医生害怕地捂住双耳,有粘稠的液体从指缝间流出。

这许久未曾听过声音的双耳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脆弱,期待着声音的耳朵竟然也会有一天被这声音所伤。

医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但它又说不上来。

那种剧烈的疼痛传来,刻进了血液里的记忆告诉它这是受了伤。

它便只好蹲下身体,双手紧紧捂着,不敢松懈一下,好像一松,疼痛就会加剧一般。

这是什么?医生的内心这么问着,别的个体又是否与它一样,听到了这打破寂静的一刻。

它无从得知,因为它此时已然忘了自己关闭信息通道的事。

只是在它的感知中,没有别的个体存在,也没有个体对那声音表达了什么想法,好像真的只有它听到了。

世界的颜色突然出现了,带着微弱的光呈现在医生的眼前。

前后以及它的脚下都是数不清的白色固体颗粒,这是什么不得而知。

医生也不感兴趣。

它只是在偶然间抬起了头,在这光芒突然出现的一瞬间。

它鬼使神差地抬起了头。

天空仍是黑的,只是不似先前那般深不见底的漆黑,而是单纯的黑色,让医生能够看见,知道天空之上是什么。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一道无比闪亮的光束从空中而落,在医生的眼中划过,击打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它的世界已经全黑了,液体好像也从它的眼中流出。

它的眼睛也开始发痛了,但此时它却没有用手去按压着。

它好像想起了什么,双手也从耳朵上放了下来。

“轰隆隆~”这次,是一道巨大的声响,好像让这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

医生没有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无数颗粒刺在它的背后,十分难受。

但它,却是抬着头,双眼虽闭,但却是对着天空的方向。

“咳~”一声轻咳从它的口中发出,这是它第一次尝试说话,当它想起了什么,意识到声音后。

那一道光束落下,但它的残留照亮了这个世界一瞬。

医生,它正躺在地上,但却是与人无异,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个嘴巴和鼻子构成了它的脸。

有着身体,双手和双腿,若是光芒能够永存在这个世界,那么它们或许可以称之为他们(她们)。

只是此处,是无尽的永夜之地,是无数逃者和弱者的地方,注定没有光芒。

医生的身体正在缓缓消散着,从它的双腿开始。

它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双腿的消失,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它要死了,它深刻明白这一点,这数不清的岁月要迎来一个尽头,只是它并不悲观着。

“这个世界应当有光。”它这么说着,声音沙哑且轻到难以让别的存在听清。

但它这么说着,身体也在最后消逝了。

但,光回来了,从远处的天边开始,从半边天蔓延至整片天空。

太阳回来了,它带着光芒如同重生一般悬在了天空上。

永夜结束了,或许如此。

“光回来了,世界也回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某个个体的身形也在消失着。

“我们无法存活,这是代价。”

“但,我们需要留下些什么。”

“皇朝,建立皇朝……”

就这样,一个皇朝就此应运而生,它被称之为永夜皇朝。

……

2.光帝

千年的时间眨眼而过,在这个世界里,永夜皇朝已经形成了一副巨大的规模。

它是这里唯一的皇朝,从创立起的那一刻直到现在都代表着无上的权力。

而今日,则是不知第几代的皇主登基。

太阳仍悬在空中,只是已不再似先前般夺目,而是像一个害羞的孩子,害怕着大人的目光,躲在云层之中,让世界的光变得暗淡,近似黄昏。

但这变化并没有影响每一个个体的生活,它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皇朝还在延续,尽管这逐渐漆黑的世界让它们感到无比的郁闷。

“今日,我登基为帝,以光为名。”新皇主在高台上大声说着,周围的个体听到后也就开始附和起来。

然后,这道声音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听到声音的个体都会自主的向外传播着,所有个体也都知道,新皇在这一刻诞生了。

只是自号为光,很多个体心中不满,却也未在明面上说些什么。

光赐予了它们新生,尽管它们不知道为何,但从远古时期这一说法便口口相传,在没有文字记载的这个世界,这一句话竟传了有千年之久。

它们也不再能够通过意识彼此传递信息,尽管如今已经没有个体知道它们曾经拥有着这项能力。

而且,它们无分雌雄,更不具备生殖能力,所以这皇朝的每一代皇主都与前一代皇主并无关联。

至于每一个个体是如何诞生的,也无从考究,就像是这个种族永远不会被灭一样,总会在某些时间点突然出现一批个体。

所以,在所有个体知道新皇诞生后,也就不乏有个体在暗暗诅咒着,诅咒着光的早日下位。

它号为光,虽无其本身姓名,但称号在此刻已然是为光帝。

那个高台之上的个体,从此刻起,名为光帝。

只是,在这昏暗的世界下,那近似黄昏的光照在世界上,一个又一个的个体身形正缓慢的消失着。

从脚开始,类似于皇朝刚建立起的那段时间上的存活个体。

而现在再次重演了。

光帝在高台上说着一些成皇后的改革,周围的个体同样还在传递着。

只是,其他的,远方的个体却心思已不再此处。

它们似有所感的抬起了头,看向了那躲藏在云层中的太阳,那太阳正带着光,慢慢的下坠了。

光帝身后,原本昏暗的世界逐渐变得漆黑,但它并不知晓,那一个个未来伟大的宏图从它的口中说出。

它在心中编着稿,就要说出最后一句:“我为光帝,当重赐世界光明。”

可在未曾说出时,世界暗了,回到了它最初的样子,一片漆黑。

骚动在这一刻爆发开来。

“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黑了?”

“世界,世界要毁灭了……”

“……”

无数的个体在恐慌着,也陷入了恐惧的深渊中。

它们自存在起,拥有记忆后,天空就一直是这样的。

灰蒙蒙的,太阳躲在云层中,世界也只是昏暗的颜色。

但它们不觉为奇,甚至早已习以为常,就好像世界诞生之初就该是这个样子。

那些口口相传的,世界被完全的光笼罩的话在它们的耳中显得格外可笑,它们只当那是别的个体的幻想,从未存在过。

因为它们是新的一代,而世界从它们诞生之初,直到现在,都只会是这个昏暗样子的。

但,此刻,它们的认知崩塌了,因为昏暗消失,终究成为了黑暗,这是一片漆黑,不见任何风景。

它们各自开口着,彼此安慰着,但心中那难以抚平的不安,是其他个体不会感知到的。

“光,是光消失了,因为光帝,它触犯了光的威严。”这一句话,不知是哪个个体所说的。

但至少,这句话被所有个体相信了。

它们将这一份罪责安在了光帝的身上,就好像那句话说的是真的一般,世界如今的样子,只是因为光帝这个称号触犯到了光。

惹怒了光,光便消失了。

所有个体都这么说着,它们开始在这整个世界上传播起来这一句话。

那个高台之上的身影,在黑暗中难以见到的身影,竟然在这短短的瞬间,从至高无上的地位,跌落成了世界的罪人。

光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它的心中充满着愧疚,沮丧这些负面的情绪,好像自己在这一瞬间真的就是世界罪人一样。

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光帝感到害怕了。

前方就像是有着什么凶猛的野兽,在对着它不停怒吼着,这世上的光因它这个称号而消失了。

它向后退着,在躲避着什么。

周围那些原本打算奉承它的个体,竟也在心底暗暗地诅咒起了它。

而光帝,在高台之上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终于在一个不经意间,脚下踩空。

“砰~”的一声,惊扰到了那些个体,它们不知道又出现了什么变故,只是害怕地蜷缩起来。

光帝落在地上,它的身体接触到了这地面,那真实的触感和疼痛竟让它的内心安定了一段时间。

突然,它意识到了一件事,它自称光帝,只是因为上一代皇主留下的遗愿。

它愿意将皇位让于光帝,只是唯一的条件是,需要它给这个世界重现曾经远古时期的光明。

那被各代皇主口口相传的光明盛世,世界无一处昏暗角落,绝不是像现在或是前一刻那样。

所以,光消失的罪责或许并不应该安放在它的身上。

但,这种念头只是在它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当它逐渐适应了刚才掉落下来带来的疼痛感后,那种绝望的感觉又涌现上来。

它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寻回到宫殿的路在哪里。

但是这黑暗中,就连方向都难以辩识。

它努力的回想着光未消失前自己所走过的道路,在强压着内心的绝望后,这短短的一段路,却是给了它一种回不去的感觉。

回去的方向在哪?

光帝在心中问着自己,没有其他的个体能够听见。

它们在远处蹲下身体,微微发抖,各自说着些什么。

而光帝,它的手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着,同时脚也在慢慢的挪着。

突然,它的手撞在什么东西上,那传来的痛感和触感告诉它,这是高台的一角,它摸到了高台。

它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喜悦的情绪在痛感的帮助下压过了绝望。

它顺着记忆中来时的那条道路,转过头去,缓慢地向着那条路前进着。

一路上很顺利,只是它走着走着,并无法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也因为没有参照物呈现在它的眼前。

它怀疑自己可能走偏了,不然也不会走了这么久都无法找到那个高大而后绚丽的宫殿。

宫殿中藏着很多至宝,至少在阳光的照射下是美轮美奂的。

按理说,如果它走在了靠近宫殿的那条道路上,那么那些至宝的光定然会给出提示。

但此刻没有。

可光帝又不能停下脚步,因为原本回去的方向它也找不到了,在没有任何一个它熟知的建筑或是物品当做参照物的话,继续走下去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哪怕它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对眼前黑暗的无限恐惧。

但,转机也就在这时出现了。

在光帝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翻找东西的声音,各种碰撞的声音和若有若无的咒骂声就在它的前方。

而碰撞的声音是它无比熟悉的,那些至宝在相互撞击时带来的声音。

它朝前走着,想要听得更加仔细一些。

那道咒骂的声音也的确能够听清了:“什么地方,那些宝贝呢,怎么都不见了。”

里面的个体这么说着,让光帝更加确信自己没有走错方向。

它开始向前跑着,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人突然看到了绿洲一样。

只是,“哐当~”一声,它重重地撞到了宫殿的墙壁之上。

里面的个体听到声响,手上翻找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它对着外面尝试性地问道:“谁?谁在外面?”

光帝此时只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乎的,眼前一片漆黑的世界居然开始自行旋转起来。

而对于里面个体传来的声音,它觉得有些熟悉,想要开口回复,但却是难以说出话来,只能用靠在墙壁上,用自己的双手支撑着。

而里面的个体,此刻却是无比的警惕。

但以它对这个宫殿房间的了解程度却是让它的心安定起来,并不会像外面的那些个体一样无比害怕,哪怕对于黑暗它也有着天生的恐惧。

“外面是谁?说话。”它的声音突然加大,再次说道。

但过了很久,还是没能传来声音。

它按照记忆,在经过被绊了几下后,躲在床的后面,但也不禁心想,刚才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或许是太过紧张,出现了幻听。

很快,这种想法就被它否定了。

因为光帝此时

已经缓了回来,它对着墙壁开口道:“是我,我是光帝。”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里面的个体一下。

但很快,它就反应了过来。

光帝是谁,今天大概每个个体都无法忘却,那是罪人的称号,至少它对于这个名称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哪怕它并不算太过认同,但这个观念就像是刻在大脑里一样挥之不去。

于是乎,它带着内心深处的鄙夷向外问道:“光帝?你怎么证明你是哪个罪…光帝?”就像脱口而出的罪人被它压了下来,因为此刻,它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至于问对方怎么证明,其实就是随便的说上一句,因为光帝的声音它很熟悉,已经确定就是它。

果然,光帝在听到它的问题后,直接说道:“听你的声音有些耳熟,应该也是在皇宫之中的人,我的声音你应该能够辨别的出来。”

光帝这么说着,因为对方的声音它的确是越听越熟悉,就只是目前一时间想不起来而已。

“哈哈,哈哈,听出来了听出来了,皇主莫急,臣这就来接你。”里面的声音这么说着,而且从床后快速钻出,朝着门口跑去。

只是它遗忘了门有着一道高高的门槛,平时走时自然毫不在意,到现在却是让它直接摔倒在了门外。

虽然对于对方态度的突然转变光帝感到无比的诧异,但传来的声音告诉它对方真的出来迎接了它,迎接它这个罪人。

对方应该具有很强的目的性,而再根据先前它所听到的,好像它已经有了无比准确的猜测,就连对方是谁,在这一刻都显得格外明确。

它顺着声音将头偏向那边。

很快,传来了那个个体的声音:“皇主,您在哪?臣就来接您。”

光帝一步步朝着声音所在走去,这次走的很慢,十分警惕。

“我在这边。”它开口说道。

那个体也顺着光帝说话的方向走来,同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无异样,除了有些疼痛之外。

不知多久过去,它们终于碰上了面。

那个体毕恭毕敬地搀扶着光帝,带着它朝着宫殿房间的门口走去。

这是一处偏殿,但平时比较珍贵的至宝都会放在这里,尤其是那些能够发光的。

但此时却是见不到那些闪亮的至宝,就好像它们本身都随着天空中太阳的消失而消失了。

一边走着,光帝一边问道:“你是何人?我觉得你的声音有点耳熟,却是辨别不出来,待吾使光明重现,赏你一场荣华富贵。”

光明重现?那个体在心中暗暗地笑着,只觉得这个罪人有些异想天开了。

但说起话来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皇主,臣是财奴,先皇赐的名称,在您还未登基前,臣是一直支持着您的。”

光帝点点头,果然证实了它的心中所测:“原来是你啊,我有印象。”

财奴,上一代皇主赐予它这个名称就是因为它视财如命, 对于那些能在光明下能够闪光的至宝更是无比的垂涎,而它的能力在众多个体中又是极为出色的,所以上一代皇主也器重于它,让它办事偶尔也会给予一些至宝。

在光帝说完后,财奴连忙说道:“能被皇主记得,是臣的荣幸。”

光帝笑了笑,只是在黑暗中财奴无法看到。

对于财奴所说的,它丝毫不在意,因为结合它对财奴的了解以及先前所听到动静,此刻对方来奉承它,只会是为了那些至宝。

光帝一言不发,财奴也什么都没有说,两人只是一直这样走着,直到财奴停下,它们到了宫殿房间的门口。

财奴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提醒道:“皇主小心,有门槛的。”

光帝看着房间内,竟然是一片漆黑,不在它的猜测之内。

它很确信那些至宝绝对都在这个房间里,但现在没有一个闪烁着那平时可见得光芒,而是暗淡着。

它听到财奴的话,向着房间内走去,故意问道:“你先前就在这个房间里吧,在找些什么?”

它内心深处的绝望和愧疚的情绪早已烟消云散,或许是那一撞带来的痛感,又或许是别的一些什么,但它并不知晓。

财奴跟在光帝的身后进入了房间里,它有些尴尬的回道:“先皇赏臣的一件宝物落在了里面,本来今天您登基,我想着可能会有贼人前来偷盗所以就提前来到这里守着,可谁知道,这里突然就变得漆黑起来,臣一时慌乱下,就把先皇赏赐的一件宝物落在了这里,先前正是臣在寻找。”

“哦,是这样啊。”光帝这么说着,其实在心底对财奴无比的不屑。

但是,这一刻,它真的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光的消失,而且是所有光的消失。

还是那句话,为何会平白无故地落在它的身上,甚至就连它自己在先前都无比相信这一点。

它的称号光帝,指的是天空之上那无比暗淡的光,想要它重现曾经的样子。

如果真的有所触犯,那这些房间内至宝的光又为何会一同消散。

它的称号,是光。

它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阵灵光,但又难以抓住,而此时它已然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而不是那个在黑暗中无比担惊受怕的光帝。

就在它感觉到自己将要抓住那事情的真相时,财奴突然开口了,打破了这里短暂的平静。

“皇主,您看,这房间是不是有什么暗格啊,先皇很喜欢这样做的,不知道它有没有告诉过您有关这里的事。”

光帝顺着记忆走到床边坐了下去,手放在床铺上,虽然对于这里为什么放一张床它也表示过诧异,但上一代皇主并未给个答复。

但其实它内心深处还有一个猜测,那就是这房间里的至宝早已被财奴搬走,所以现在,见不到闪亮的光似乎也情有可原。

但这时财奴的开口却好像证明了什么,光帝反问道:“何出此言?”

它的思绪突然回到了上一代皇主传位于它的场景,那是很早之前。

天空之上,太阳仍躲在云层中,世界也是昏暗的,好像一直未曾变过。

上一代皇主的身体很好,至少那时显得格外健朗。

它的背影对着光帝,而光帝那时拜服在地,问道:“皇主,不知有何事?”

那时它回头看了光帝一眼,但很快又观察着天空:“知道为什么在这皇宫中的众人里,只有你,我未曾赐予过名称吗?”

“不知。”

“因为你很聪明,也比它们更具有能力。你看那天空之上,那些将唯一的光遮挡了的物体,就没有丝毫好奇吗?我记得你曾经可是说过,这天空之上不该是这个样子。”

“那只是一时戏言,当不得真。”

“诶,今天你不必有所顾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自我永夜皇朝传立以来,这天空之上的真相便只有历代皇主才知,也正是你所言的,它本不该是这副样子。在最开始时,天空之上应是一片光明笼罩着这个世界,那光的由来,被称为太阳。它悬在空中,永不会变,只是静立于此,给世界带来希望。所以,你那时所言无错。我不知你是真有所猜测还只是随意说的,但显然,在这一代之中,只有你有此资格。走过来,今后你不必再低下头颅。”

光帝带着疑惑和震撼站起身来,走向了上一代皇主。

上一代皇主将手放在它的头上,声音中能听出笑意:“好了,不赐你名称,是因为你的名称只能由自己所定,我时日无多也该离去了,你便是下一代皇主,不过需记,应以重现曾经光明为己任,不得有所松懈,立此为誓,你便可继位了。”

光帝按上一代皇主所说立了誓,但誓言一出,它便消失了,似乎印证了它话中的时日无多。

而后,它便是下一代皇主,可却是有许多别的个体不服,它们希望它能够早日下位或是消失。

光帝陷入了沉思,可财奴再次将它打断:“在还有光的时候,臣就看到这房间内众多至宝争相发光,可突然世界变得漆黑后,也都看不见了,所以臣怀疑,先皇是在此地设置了什么暗格,至宝都被收了进去。”

“原来如此。”光帝在心里和口上这么说着,一切好像都串联了起来,它知道了,知道了让光明复苏的方法,它不是罪人,而是救世之皇。

它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一处角落。

声响落在财奴的耳中,让它无比欣喜,内心深处感叹着自己的智慧,让这个罪人对自己而言发挥出了最后的作用。

光帝不知道财奴的心中所想,就算能够感知到也就只会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它随意的拿起自己碰到的一块颗粒,或者说是石头,因为这块颗粒足够大。

然后说道:“财奴过来,至宝在此。”

财奴听到它的话,虽然看不到有光芒的出现,但它还是选择朝着光帝走去。

“臣来了。”它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到了光帝身旁。

但事情并不像它想象中的那样,光帝只是将一个东西放在它的手里,说道:“这就是你要的至宝。”

财奴只觉得自己被耍了,通过感觉它看着自己的手,那里传来的颗粒的质感的确很像,但没有它心心念念的光芒。

于是它说道:“皇主就别开玩笑了,这怎么会是至宝,它没有光芒的。”

“这就是至宝,就是你手中的那个。”

“你耍我是不是,别以为我敬你这个罪人你就真的是皇主了,还光帝,我呸,快说,暗格在哪?”财奴不打算再虚与委蛇了,它已经忍了好久,从上一代皇主到现在,此时又被耍了,还是被这个罪人耍了,怎让它不气愤。

“别急啊,你信我,你手上的就是至宝,可以发光的至宝。”光帝带着笑意的说道。

“什么狗屁至宝,它哪里能发光了。”财奴将手中颗粒随意的朝着远处丢着,砸在墙壁上。

然后又继续说道:“至宝是能发光,发出那种闪亮的光,我要的是至宝,你别给我装。有了至宝,这世界就算是漆黑的又怎么样,完全无法影响到我。”

“你说的能闪光的?那是哪一种?”

“就是先前这个房间里的,那些放了许久的至宝。”

“至宝,喔,我知道了,就是能发光对吧,能发很亮的光对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房间里的,那些所有闪着亮眼光芒的,那种光芒比天空之上的光还要亮,就是这些房间里能发光的至宝!”

财奴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然后,在这个房间之中,一处墙壁下,慢慢的,真的有亮光呈现。

那束光逐渐照亮了整个房间,照到了光帝带着笑容的脸,跟财奴那充满欣喜的脸。

财奴迅速朝着光芒所在跑去,只是快要碰到那地上的发光石头时,突然消逝了,就这样在光帝的眼中凭空消失。

但光帝却丝毫不感到惊奇。

它慢慢的走向那块石头,将之拿起:“果然如此。”

它将石头拿在手上,走出了房间,这是现在世界上唯一的光芒,它伴着光帝,重新宣示了光帝皇主的地位。

“如果你们想要光明重现,最好是听我的。”光帝很平静的说着,却好像是传遍了整个世界。

“我为光帝,自然是光的使者。众人,不该质疑我的权威,当从我愿,与我共说:这世界,应当光明永存!”

“这世界,应当光明永存!”

“这世界,应当光明永存!”

“这世界,……”

无数的个体在附和着,也有少数个体并未听从,它们并不相信光帝的这番说辞。

但,太阳真的就在这时回来了。

它从云层中显现出来,然后慢慢的移到所有人的头顶,世界从未如此亮过,充满着光明。

这是它们未曾见过的场景,所有跟着光帝说出那番话的个体都陷入到了狂喜之中,就好像,它们也随着光帝一起成为了光的使者。

但很快,它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消逝了,在那些未曾开口的个体面前,让那些个体感到无比的害怕和恐慌。

“这是献祭,它是魔鬼,不是什么光的使者。”这句话很突兀的出现在了光帝的脑海里,让它不禁发笑。

献祭?不,这是代价,或许可以这么称呼。

它笑着,笑容从它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起就未曾变过,哪怕现在,它的身形也正在逐渐消失着。

只是在消逝之前,它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片段,那是一个古怪的世界。

光明和黑暗分明着,在天空上呈现出两副场景。

而在被光笼罩的那半边世界里,竖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像,雕像下竟然有着文字,它不认得,却知道其含义:

“智者。

最伟大的先驱者,它是英雄。”

只是,一个人影正浮现在那里,它用着手上的工具,砸着这应该是被无比尊崇的雕像。

好像那个身影似有所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了头,竟然和光帝对视了一眼。

光帝从它的眼中读出了惊讶,但它只是笑着,此刻也彻底消逝在光明之中了。

它知道,那一眼,看到的是后世,光明可能真的永存于此了,只是一旁住着黑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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