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学习方法及注意事项(上)——光明中医网校

2019-05-17  本文已影响0人  光明中医网校

《 伤寒论》是中医学的重要的古典医籍之一。它成书于东汉末年,距今将近二干年,其文意远古,简意賅,医理深奥,致使后人学习它时颇费心力,甚或百思不得其解,不近仲景原意。古今中外的伤寒大家们,为此持对《伤寒论》予以厚爱,欲明其意而著述论说甚多。但终因治学方法不同、或学有所偏、或师承非一,而所得各异,虽有见仁见智之益,亦不免出现注家对于同一问题的论说时有相抵之处。这种情况,常导致初学《伤寒论》之人大有迷惑之感,“公”亦有理,“婆”亦有理,茫然而不为,学而不得人门,用而不得其法。这不仅仅是学习者的苦衷,而且久而久之,可造成对《伤寒论》认识上的模糊,或竟轻率地将《伤寒论》这部“见病知源,思过半矣”的中医学巨著,说成是一本仅仅是“多种外感热病的辨证论治的书”(中医学院用《伤寒论选读》四版教材),实为憾事。为使《伤寒论》这部既有理论,又有实践,既治伤寒,又治杂病的理论与实践密切结合的经典之作能更好地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今结合个人体会,首先谈谈学习《伤寒论》时应当注意的一些问题,抛砖引玉,与同道共勉。

  一要上考《内经》,以解歧疑《伤寒论》是仲景“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而谱成,因此《内经》是《伤寒论》一书的重要的理论渊源和基础。要想学好《伤寒论》,就必须依据《内经》中有关理论作为指导,来研究《伤寒论》,方能掌握其理、法、方、药一整套辨证论治理论休系,从而求得仲景之原意。特别是对于《伤寒论》中难度较大,或争议较多的条文,在学习时尤应如此。学习《伤寒论》,要上考《内经》,这往往又是排疑解难的有效学习方法。有人称这种学习方法是“以经解经”。我想,如果能用《内经》之理来解《伤寒论》这本“经”中的难,乃是幸事一桩。现举例言之。

  《伤寒论》第15条言:“太阳病,下之后,其气上冲者,可与桂枝汤,方用前法;若不上冲者,不得与之”〈条文号序遵“赵本”,下同)。本条证情的关键在于“其气上冲”与“不上冲”。其气上冲者,为表邪未解,故与桂枝汤治之,其气不上冲者,为表邪已罢,故不得与桂枝汤。那么,什么是“其气上冲”

  呢?有的注家解释说,其气上冲是“病人自觉气逆或气上冲之感”(见《伤寒论》四版教材)、是“病人自觉胸中气逆”(见《伤寒论》五版教材)。试问,病人自觉气上逆,何以说明是表邪未解呢?如果我们仔细地推敲一下原文,“太阳病,下之后,其气上冲·灬”,便可发现,这里的“其气上冲”的“其气”

  是有所指代的,讲的是太阳病经误下后,太阳之邪气未人里,仍在表,在太阳经中。“其气上冲”指的是太阳之邪气上冲。太阳经之邪气上冲,有它的症状表现。《灵枢·经脉篇》云:“膀胱足太阳之脉……是病则病冲头痛、目似脱,项似拔...,论述了太阳经脉受外邪侵犯所发生的病证,表现为冲头痛、目似脱、项似拔等气上冲之症,较太阳之为病,头项强痛更为形象些。第15条的“其气上冲”,就是代言《灵枢》所云太阳经是动则病冲头痛、目似脱、项似拔等头项强痛的一系症候的代名词,也是仲景的省文笔法。上考《灵枢》,明了第15条的“其气上冲”实际上是对头项强痛等太阳表症更加形象的描述,那么“其气上冲者,可与桂枝汤;若不上冲者,不得与之”之意,也就昭然若揭了。相反,若不上考《灵枢》,而将其气上冲解释为胸中有逆气上冲,未免过于勉强,实难令人惬意。

  《始生篇》又言:“夫百病之始生也,皆生于风雨寒暑、清湿喜怒。喜怒不节则伤藏,风雨则伤上,清湿则伤下,一“或起于阴,或起于阳,…….喜怒不节则伤藏,藏伤则病起于阴也”。从《内经》的这二段文字中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外为阳,内为阴,所以外邪致病称为病发于阳多情志、劳倦、饮食起居不节等因素致病称为病发于阴。这是《内经》对疾病的病因分类的方法。《伤寒论》原书名为《伤寒杂病论》,不言而喻,《伤寒论》是既论伤寒,又论杂病的。伤寒为外感六淫之邪,杂病为内伤为害,仲景沿用了《内经》所言外邪为病谓病发于阳,内伤为病谓病发于阴的分类方法,具体地运用于《伤寒论》中,来辨认一个以恶寒为主的病人,是外感为病,还是内伤杂病。外邪所致的恶寒,迟早必定伴有发热,所以仲景说“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若内伤杂病引起的恶寒,多为阳虚生外寒,绝无发热之情,因此说“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如此认识,要比其他诸说更为有据,更富于临床实践意义。因为,对于一个恶寒为主症的病人,若属“病发于阳”的外感,则当治以解表发汗之法,若属于“发于阴”的内伤阳虚之恶寒,则治当温补之法。一表一里,一驱邪而一扶正,一为伤寒,一为杂病,二者的原因、病证、及治则迥异,不可不辨。一条之中,辨伤寒与杂病,这与原书名《伤寒杂病论》是相符合的,与仲景论伤寒而明杂病,言杂病而明伤寒,置伤寒与杂病于一炉而治的精神是一致的。

二,要旁涉《金匮》,以全其意《伤寒论》与《金匮要略》原为一书,名《伤寒杂病论》。因此,《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两书在理、法、方、药辨证论治等方面都或隐或现,若明若暗地存在着有机的联系,在方药的主证上各有详略。

  这就要求我们在学习《伤寒论》时,必须熟悉《金匮要略》中的有关内容,将两书中有关连的条文和方证结合起来研究,互文见义。譬如,《伤寒论》阳明腑实的三承气汤证中,没有谈到舌苔问题,但在《金匮要略·腹满寒疝病脉证治》中,仲景指出:“病者腹满,按之不痛者为虚,痛者为实,可下之。舌黄未下者,下之黄自去”。《金匮》此条虽是在辨腹满证之属虚属实,但同时也是对实证腹满的舌苔的描述。它告诉我们,凡属当用下法治疗的实证腹满,其舌为黄苔,我们在研讨《伤寒论》中三承气汤证时,若能结合《金匮》有关苔黄的论述,则对于准确应用三承气汤是大有裨益的。又如大柴胡汤证,在《伤寒论》中以“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弟103午)为主要见症。 而《金匮要略》则言;“按之心下满痛者此为实也,当下之,宜大柴胡汤”。在学习大柴胡汤证时,若能结合《金匮》此条,则对大柴胡汤证的认识就更加清楚,更加明朗化了。《金匮》不仅指出大柴胡汤证为实证,同时也标明了大柴胡汤证的邪结之部位在于心下为主、疼痛拒按、当以下法治之。再结合《全匮》“病者腹满,按之不痛者为虚,痛者为实、可下之,舌黄未下者,下之黄自去”,则大柴胡汤证当见黄苔就不言而喻了这与小柴胡汤证当见白苔(《伤寒论》第230条)是显明的对比。这又为我们在使用大、小柴胡汤时,提供了有力的辨证依据。

  ·三,要下合临床《伤寒论》是一部既有理论又有实践的辨证论治之书。因此,教《伤寒论》之人,必须有临床体验,方能言之有物,使条文形象化、具体化、临床化,如此则学习者听之入耳,有“看得见,摸得着”之感。学习《伤寒论》者,又必须时时联系实际,特别是中医临床工作者,更应该在实践中学《伤寒论》,以加深对原文的理解,帮助消化原文,然后再重新用《伤寒论》的理法方药驾驭临床,定会大有所得。例如,桂枝汤原为治营弱卫强的太阳中风证(第95条)、营卫不和的常自汗出证和时发热自汗出证等。我们在临床中如能运用桂枝汤治愈这些病证,那么对桂枝汤能调和营卫之功就会有所体会。在此基础上,倘若若见有属于营卫不和的全身痒疹病人(现代医学常称为寻麻疹),亦可用桂枝汤治疗。或者表现为半身汗出、半身麻木等病人,属于营卫气血不和者,、皆可以桂枝汤治愈。这就是在临床中来体会仲景用桂枝汤调和营卫之法,师其法不泥其方,则桂枝汤又可广为临床所用,不独太阳中风与自汗。

  四·背诵原文,抓主症,抓病机背诵的学习方法,是所有各门科学的一种基本学习方法。学习《伤寒论》,要求背诵原文,达到脱口而出,随心所用,作到抓主症、抓病机,在实践中不致于见证而不认证,有的而不放矢。例如:“呕而发热者,小柴胡汤主之”,背诵此条、于临证中凡贝以呕吐与发热并见为主要表现的病人,大可投以小柴胡汤治之。“热利下重者,白头翁汤主之”,将其背诵下来,凡见热性下利而又有里急后重之感者皆可投以此方治之,这就是背诵原文,以抓主症,用于临床。第67条的苓桂术甘汤证,其病机为“水气上冲”

  抓其这一病机,只要见到舌大苔水滑,而症见头晕目眩,或心悸胸闷,或咳嗽短气,或胸痛等症,大可治以此汤而效,不必拘于条文中的症状表现。我们认为,抓病机比抓主症更为重要,更为实用,更为有效。

  五.前后条文要互参《伤寒论》是以条文形式组成写成,条文与条文之间互相关连,存在着有机的联系,构成一个整体,因此在内容上,条文之间相互照应,此详彼略。这种情况就决定了在学习《伤寒论》时,要将前后有关条文互参,始得其全。如太阳蓄水的五苓散证,集中地反映于第71条至74条中:“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发汗已、脉浮数、烦渴者,五苓散主之”,“伤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茯苓甘草汤主之”,“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其表里证,渴欲饮水,水人则吐,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在这四条中,并不见少腹满或少腹里急等症,有人因此而提出怀疑,认为五苓散证的蓄水部位不在膀胱,因为条文中不见少腹满等症。甚至据第156条“本以下之,故心下痞,与泻心汤,痞不解,其人渴而口燥烦,小便不利者,五苓散主之”

  而错误地认为五苓散证的蓄水在于心下。殊不知五苓散证的少腹满症,是略于此,而详于彼。如果我们把第126条和第127条中的“伤寒有热,少腹满,应小便不利”、“太阳病.一“小便少者,必苦里急”,与第71条至74条的五苓散证互参,则可以肯定地说,五苓散证应有少腹不适之症,或满或拘急之感,而五苓散证的蓄水部位应在膀胱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同时正因为五苓散证有少腹满与少腹里急之症,与太阳蓄血的桃核承气汤证及抵当汤证类的血蓄下焦的少腹硬满或少腹急结才有相互鉴别之必要。一为水结于下,一为血结于下,均可见少腹不适之症,故对仲景为何于第125条和126条将太阳蓄血证与太阳蓄水证详加辨认之意义也就体会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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