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样的存在

梦一样的存在

那年圣诞节，哦！不，那是一个还不太冷的季节，女孩的妈妈穿着裙子，裤子套在里面，向外露出一些稠密的大花。喔！对了，这一定是那女孩的妈妈，全村也只有她会这样不伦不类的穿着。

她那荒草一样的发，像极了寒冬颓败的野草，在头顶上张扬着主人的不屈与倔强。散落下来的编成了只有筷子粗细的小辫子，在左右两侧像秋千一样荡来荡去。她的存在和出现足以吓唬村里任意一个淘气的娃娃。

她站在村西头的河岸不停地喊我的名字，还是穿着那样的裤子和裙子，她的周围尽是积雪，那雪有些时日了，上面满是尘土和斜卧的脚印。

她的嗓音没来由的清亮，一声接一声唤我的乳名，我越是听得真切，心里越是发慌。穷尽一切快速搜索我与她的交集，却没半点信息。

难道是她的女儿回来了。她喊着“小娟，小娟……”却没人应答。她的女儿有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乌黑的瞳孔，卷曲弯翘的睫毛会说话，像极了童话里的公主。记得小娟给了我们每个人一副滑冰的手套。毛线的，蓝白相间，戴着蝴蝶结，那时她最喜欢毛线编织，自己躲在屋里研究图案花色，变着样织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当然了还有我们羡慕不已的漂亮毛衣。每次叫她玩，她都是迟迟不到。

那还是在她妈妈火化后的一天，她给了我们那个颜色对比鲜明的手套，还特意给我缝上了一条长带子，每次出行都挂在脖子后。她们总是嘲笑我的记性不好。

她在她妈妈离开后，便走了，说是要去遥远的地方赚钱，只留下眼睛残疾的爸爸和一个不谙世事的弟弟。

我们似乎有一种预感，应该想到点什么，却又不敢想。我拿捏着有着她体温的毛线手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人的本能都是先想坏事再极力的把坏事往好处想。惊现的这种扰人的想法，让我恐慌，总是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

可就是这种扰人的想法，娟子才从她向往的高空坠入她热爱的大地的怀抱。那日距离她妈妈去世不到五个月。那个明亮的清晨，她没有任何预兆地投向了阳光俯瞰的广袤中。

没有见到娟子，只见她妈妈仍旧不停地在召唤。在世间，她无奈地扔下了女儿。女儿随她来到天堂，却也这般难相聚，她寻不到女儿，女儿也寻不到她，才向我打听消息吗？

身体一阵痉挛，重回到现实，额头上浸出淡淡冷汗。那梦里的一切那么真实，让我感到恍惚，不得不重新回忆她们离去的悲苦。

要不是那个下午，坐在窗棂前，任凭丝丝润滑甜蜜的清风入我心田，要不是那时我既没有欢愉也没有悲伤，要不是我望了一眼那柔美的云，怎么会勾起这伤逝的心。

而现在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分清了梦和现实。理顺了思绪，确定昨晚只是一场梦，可是你却只能在远方看我想你时发呆的表情。

远方有梦，远方有你，朋友，别害怕，别孤单，请定时来我梦里相见，痴笑我那什么也记不住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