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困在帐篷里的时间之神：时间的初始
导读：时间是怎么起源的？时间起源之前又是什么？时间是独立存在的吗？还是与空间密不可分？空间又和什么有关？
午后天气有些热，几声闷雷之后，乌云覆盖了天空。一家人刚刚吃过简单的午餐，绵绵细雨紧随而至。大家钻进帐篷里。
帐篷周围，高大的凤凰木向四周伸展出层层叠叠的枝叶。轻柔的雨滴无声地落在树叶和草地上，所有这些草木都默默地迎接、承受这上天的甘露。钟形的松树肃穆地站立着，笼罩在烟雨中，似乎在参加一个神圣的仪式。
妹妹和哥哥看着外面的雨天，怔怔地想着什么。雨没有停的意思，看来下午只能呆在帐篷里了。
妹妹让妈妈讲一个故事，妈妈想了想，既然下雨了，就讲一个森林里雨夜的故事。妹妹点点头。爸爸和哥哥也静静地听者。
妈妈讲道：
在一片偏远的森林深处，猎人搭建了一间简陋的小木屋，仅能容下一人。
一天夜里狂风骤起，下起了暴雨。猎人听到有人敲门，一个老太太请求进来躲雨。猎人把老太太让进了小屋。
没一会，又有两个小女孩敲门，猎人同样让进来。
过了一会，车马喧嚣，一位将军带着一帮士兵迷路也想进来避雨，猎人也把他们让进了小屋。
再后来，来了一位公主，带着众多随从，猎人也让了进来。
......
雨下了一夜，而这小屋里也一直欢歌笑语不断...
妹妹听了困惑地说：“一个小屋怎么能容下这么多人？”
“我没有听错吧？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故事。”哥哥也感到很费解。
妈妈笑了笑，没说什么。
妹妹觉得这个故事不过瘾，央求爸爸再讲一个故事。
爸爸说：“那我讲一个希腊神话故事吧。我要讲的是时间之神克罗诺斯。”
从前，世界上最早的神叫卡俄斯，意思是混沌。之后有了大地女神盖娅和天神乌兰诺斯。
大地女神和天神生下了六位男神和六位女神，最小的孩子叫克罗诺斯，意思是时间之神。
可是时间之神最厌恶天神父亲，用一把大镰刀杀死了父亲。
克罗诺斯结婚后，有人向克罗诺斯预言，他将来会被自己的孩子推翻。
克罗诺斯很担心，于是他等到孩子一生下来，就把他们一个个吞到肚子里。
孩子的母亲很难过，想方设法保住了其中一个孩子----宙斯。
宙斯长大后，在众神的帮助下打败了父亲克罗诺斯，并且把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从克罗诺斯肚子里救出来。
然后宙斯把时间之神永远地关在了地狱之火里，并在门口设置了猛兽把关。
时间之神 Chronos
“这个时间之神真可怕！”妹妹说道。
“嗯，他居然杀害自己的父亲！”哥哥也愤愤不平，“还吞下自己的孩子。”
“但是，你们不觉得这个故事也有合理之处吗？”爸爸反问道。
“杀死自己的父亲，吞下自己的孩子还合理么？”哥哥问道。
“可是，有谁能逃脱时间那把镰刀呢？又有谁能不被时间吞噬呢？”爸爸反问道。
“哦！那倒也是。”哥哥楞了一下。
“你们知道吗？许多西方名画里，时间老头手里总是拿着一把镰刀，这镰刀就来自于时间之神克洛纳斯的镰刀。”爸爸说道。
妈妈感慨地说道：“时间可以创造一切伟大，也可以毁灭自己创造出来的一切。”
“而且，在这个故事里，时间之神自己也是被创造出来的，而不是凭空就有的。”爸爸说。
“是吗？”哥哥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故事，“时间之神是谁创造的？”
“不记得了吗？最早的神不是克洛纳斯，而是混沌之神，后来天神和大地女神结合才生下了时间之神。也就是说，在古希腊人看来，时间是被创造出来的，而不是宇宙洪荒的时候就有了。”
“哦！这说明什么呢？”哥哥说道。
“如果时间是创造出来的，时间一定有一个开端。既然时间有一个开端，那它就不是无始无终的。”爸爸说道。
“那时间是怎么起源的呢？”妹妹问。
“时间在一切当中，所以要弄清楚时间的起源意味着要同时搞清楚宇宙的起源。就像早期的基督徒那样，他们在询问上帝在创造世界之前在做什么？而一个通常的回答是：上帝在为问这个问题的人准备地狱。”爸爸说。
“哈哈，肯定有人不同意这个玩笑吧？”哥哥说。
“对。例如罗马帝国的著名思想家奥古斯丁就不同意。他意识到了时间要是在创世之前就存在着无法弥补的弊端，所以他提出一个解决办法：创世的同时也创造了时间。”爸爸说。
“是吗？也就是说：时间是和物质一起被创造出来的？”哥哥问道。
“对。时间也是一个受造物，在时间起源之前谈论所谓的“之前”是没有意义的。而这和现代的宇宙大爆炸理论不谋而合。”爸爸说。
“为什么会这么巧呢？”哥哥问。
“自从相对论提出以后，现代物理学认为空间、物质和时间密不可分。这听起来有点玄妙！不过很好理解。”爸爸说。
爸爸坐在了气垫床的中间，他的屁股深深陷了下去，形成一个圆形的坑。本来安静地坐在床边的妹妹，由于床垫下陷立刻朝中间低的地方滚落下去，倒在了爸爸的怀里。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干脆骑到了爸爸的肩膀上，得意地看着下面仰头沉思的哥哥。
爸爸费力地撑着妹妹，指着下面深陷的床垫说：“这就是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告诉我们的：物质由于有质量存在，会在它的周围引起空间的弯曲，就像一只碗。由于有了物质，空间发生了弯曲。这样物质就关联上了空间。[1]”
由物质引起的空间弯曲
哥哥看了看床垫，点点头。“然后呢？”他说。
“而如果在这个坑边上放一颗小球，那么它就会沿着弯曲的坑内壁向下滚动。也就是说弯曲的空间又作用于小球，告诉它如何以多快的速度运动。这样空间又关联了运动。”
“嗯，然后呢？”哥哥问。
“就像我们上午漂流时发现的，不同速度的观察者会发现时间以不同的速度流逝。这样，运动又关联上了时间。最终我们发现，时间、空间、物质就都关联在一起了。所以，宇宙物质的创造离不开时间和空间。”爸爸说。
“那宇宙又是怎么诞生的呢？它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吗？”哥哥说这话的时候，朝着爸爸肩上动来动去的妹妹瞅了一眼。
“不能，真的不能。”爸爸接着说道：“爱因斯坦研究了他的广义相对论方程，他发现，在他的方程里宇宙的状态一直处于运动变化中。所以我们的宇宙不会完全静止，而时间也不会完全停滞，除非宇宙不存在了。”
注：
- 雅克布·布洛诺夫斯基 ，《人类的攀升》，百花文艺出版社，2015
- 本连载是 《时间之问·少儿版》。
如对跨学科内容感兴趣，请关注写给大人的 《时间之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