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解读：枫叶——舒婷

原文|舒婷 解读|米老鼠的糖果屋

从某一处山坡某一处林边

由某一只柔软的手

拾起的

这一颗叶形的心

也许并无多深的寄意

只有霜打过的痕迹①

这使我想起

某一个黄昏某一条林荫

由某一朵欲言又止的小嘴

从我肩上

轻轻吹去的那一抹夕照②

而今又回到心里

格外地沉重

我可以否认这片枫叶

否认它，如拒绝一种亲密

但从此以后，每逢风起

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回过头

聆听你枝头独立无依的颤栗③

【题解】

“枫叶”比喻爱恋之心；标题是作为全诗的中心词出现的。

【注释】

①“某一处”、“某一只”的重复强测了背景的不确定性，可反衬出“我”对“这一颗”印象的深刻；“叶形的心”即“心形的叶”，其词序的颠倒不露主角地完成了修辞上的“反喻”，从而避免了语法的指示性；“霜打过的痕迹”指红色，相对于“叶形的心”而言，“霜”比喻经历过的情感挫折和心理创伤，它因与“叶”相关，而同“叶形的心”形成了系列化比喻，从而避免了喻体词语应用的随意性和工具性。

②“某一个”、“某一条”、“某一朵”与上一小节中“某一处”，“某一只”的重复相对应，可在文字的能指方面显现出语言材料的材质以及语言材质的完整统一，因而在相对意义上消除了语言的单纯指示性：“一朵”作为“小嘴”的数量词，可将后者暗喻为花朵，并与“叶形的心”中的“叶”形成了系列性比喻；“夕照”比喻温情或美好的时光，不过“吹”与“夕照”搭配生硬，未能形成材质意义上的正常词语组合关系。

③“枫叶”指“叶形的心”，以“枫叶”指代“叶形的心”，可以避免“我可以否认这片叶形的心”这种表达式在意义表现上的直露，并且能以“否认它，如拒绝一种亲密”这种表达式委婉地表示“否认它，就是拒绝一种亲密”的意思；“你”形式上指“枫叶”，其人称代词的性质则表明，“你”实指曾经相爱的对方；“颤栗”相对于“枫叶”表示“颤动”的意思，相对于“你”，则表示对方的孤独、伤感和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