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保兴《冬日的阳光》
冬日,泸州的天气大多为雾气霭霭的阴天,阳光晴天并不多见。如果偶尔某日老天给了泸州一缕阳光,那么泸州人民肯定会灿灿烂烂地珍惜一把。老天青睐我,二零一八年十二月上旬我在泸州渡过的几天间,竟然有两天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某日早晨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早晨的天气似乎有点异样。因为一缕阳光顽强地射进房间,于是房间里便生辉一片。我匆忙下床一把撩开窗帘,映入眼帘的便是涛涛滚滚长江水和艳阳明媚好晴天。
我喜欢南苑宾馆,每次来泸州,我几乎都在此下榻。一来此宾馆是政府接待宾馆,安静,整洁,热情,安全;二来此宾馆耸立长江边上,面对长江,观赏江景,一览无余,甚为陶冶情操。
这次我住的九一五房间正是一间江景房。站在窗前,我既可以看见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又可以看见脚下疾驰翻动的长江。而这天早晨,天上出现的久违太阳,把它的光泽撒进了滚滚长江水,带来了人们感官上和视觉上的晶莹水浪和波光粼粼。我陶醉了。
常年生活在北京,并不觉得冬日阳光的温柔与亲切。伴随着从北京西北部刮过来的凛冽寒风,即便是冬日的阳光在中午时分从天上直直地撒下来,你也会感觉户外那种侵人骨髓的寒冷。面对冬日的阳光,珍惜皮肤白皙的美女们,竟然用墨镜、口罩和围脖把自己包裹起来,借此挡住紫外线的侵袭。
随着物质生活的不断丰富,北京人中的大部分人,宁肯在家中,在工作场所中,在商场和博物馆中享受那种科技生成的人造温暖,也不愿意享受大自然给予的明媚阳光。一位漂亮莞尔颜值很高的泸州小妹与我说:大哥,北京人太浪费阳光了,多可惜呀!我愕然,不知她说的是啥子意思。在泸州遇到了两个明媚阳光天,我终于明白了那位小妹所表达的意思。
聚贤茶馆,是泸州滨江路紧西面尽头的一间茶馆。茶馆的门脸前面,是一片方圆五六百平方米的开阔地,此地称为坝子,其间生长着几棵不晓得名称的茂盛大树;坝子南面就是长江,江水缓缓地向东流入,与两公里开外的沱江汇集一起,便蜿蜒向西,拐了一个弯后有向东流去。我的泸州朋友阿祥特别喜欢光顾这家茶馆。于是,每每光临泸州,我也总是在此喝茶就餐,商谈事情。
与阳光邂逅的这天下午三点钟,我与儿子来到了聚贤茶馆。拐过一幢楼,眼前的景像让我瞠目结舌。只见坝子中间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每一张茶桌前都围着一圈人,有些人晒着太阳喝着茶,有些人唾液横飞摆着龙门阵,有些人正在打牌,还有些人坐在那里各自低头玩着手机。显然,茶馆的茶桌和椅子并不够用,于是一把把塑料凳子便成为茶桌的替代物,把茶杯放在塑料凳子上,权当做茶桌使用。
我一屁股坐在阿祥的旁边,叫了一杯飘雪茶(名称忘记了,配料也忘记了),点燃一支烟,眯起眼睛,望向湛蓝如洗的天空。天上棉絮般的白云似乎静止不动,和煦的阳光显得异常温柔。阳光并不燥热难受,而是暖暖地照在身上,通透着四肢,用四川话表述就是获得一种巴适的感觉。
坐下后我们谈事;谈事之后我们便摆起龙门阵。话题没有定型,信马由缰,纵横驰骋。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天上飞的鸟,水里游的鱼,都是我们摆龙门阵的话题。好有意思。
那天下午我抽了五根烟,喝了四杯水,上了三趟厕所,感觉到一种在北京永远获得不到的意境。我想一切皆拜泸州冬日的阳光之所赐。
大概下午五点钟左右,太阳慢慢地落山了,阳光一点点地拉长了,阳光的热度一丝丝降低了,我也感觉有些冷意了。于是,我们从坝子中间撤离,躲进了茶馆,享受了一顿地地道道的四川美食。川菜好吃,但我无缘。因为讨厌的糖尿病折磨着我,让我远离美食。
第二天仍然的艳阳天,聚贤茶馆前坝子里的人有增无减,热闹非凡。仍然是明媚的阳光,仍然是热闹的人群,仍然是飘雪热茶,仍然是享受阳光之后的四川美食。
我喜欢冬日的阳光,尤其喜欢泸州冬日的阳光。四川大美,大美四川。少不入川,却让我大为遗憾。是不是四川美女的美颜,让少年们步履难移?是不是四川美食的香味,让少年们驻步不前?我后悔了,后悔在少年时代没有入川。等我,等我来世下辈子,我一定早早入川。不为四川美女,不为四川美食,就为四川和泸州冬日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