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懵懵懂懂的过了
今天花开了吗?
那一年夏天,我又一次回到那熟悉的院子,进门左拐就是我家种的鸡蛋花树。它正立在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墙角。我轻轻地走过去,望着他那依旧不变的矮小的身材,现如今的我高出它一个个头,它茂绿的枝头上,挂着一朵即将盛开的鸡蛋花,金色的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美得令人心惊,我想伸手轻轻的触摸它,可看着它的花瓣一张一合,好似要盛开,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一种很轻很细微的声音。
我还记得我楼下邻居的一女孩,是我儿时的玩伴,在那个闷热的夏天,有正开的娇艳的鸡蛋花和女孩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她夏天总是穿着一条到膝的短裤,跟男孩似的,跟着我们在院子里疯。大人们,怕我们中暑,总是在正午的时候,熬一锅蛋花汤给我们吃。
到了夏天,原本被修剪的很整齐的鸡蛋花树开始疯狂生长。枝干和叶子杂乱无章的盖在原本的树上,在阳光的映射下,像是带上了一顶脏草帽。树长越茂盛也为我们提供了更多阴凉的地方我们也喜欢把一大袋锅巴带过去再比我们高出一个个头的鸡蛋花树下坐下我把我另一半锅巴分给我面前的女孩,一同塞进一大口锅巴,我们的嘴里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吃完满脸的油渣子,相视一笑打了个饱嗝。
夏天总有很多美丽的故事,在那个夏天,阳光猛烈,鸡蛋花的枝干变得群魔乱舞我在鸡蛋花树下起身时,树梢猛地把我手臂划一个口子。可能是我太小,泪腺不够发达的缘故,眼泪止不住下掉。站在一旁的她不知所措一会急急忙忙的跑回家找止血贴,一会向我递过来刚吃没几口的锅巴。慌乱的她想到了一个到现在都令我感叹的办法。她先是打断了我的哭声然后在自己手上划了一个口子说:“你别哭了,现在我手上也有一条口子现在我们是两口子了。”后来我把这件事情讲给我一个很要好的女性朋友。我哭笑不得问所有女孩都这么早熟吗?人家没有回应,我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被鸡蛋花树刺伤后,我俩决定帮它修剪修剪。于是两小孩拿着比自己巴掌还大的剪刀,帮鸡蛋花树装修了一番。当我俩剪得正开心时,她的母亲正好将我们两个贼娃子逮到把我俩训了一顿,说着又打她两下屁股我看着巴掌还没落下的时候,她委屈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当我不知所措时,她母亲就把她扯回了家。
许久,我上门按她家门铃,门开了,她先是把头探了出来,眼眶红的像是滴出了血,我站在一旁羞愧的挠了挠头,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是我抓耳挠腮的模样,太搞笑了吧?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我也只能跟着傻笑。
我永远无法忘怀的那一天,在那棵鸡蛋花树下他穿上了,她从未穿过的黄色花边裙,脸庞的绒毛被刺眼的太阳照的清晰可见像是一成层银一样,闪闪发亮。她静静地站在那儿像我招了招手。我像往常一样飞奔过去拿出一袋锅巴坐在树旁。她却不像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撕开包装袋。而是坐在树旁揉着食指。我问她:“不是手受伤了?”女孩趁势在我的耳边,说出了很轻、很细微的话。
太阳在天空下洒落余晖,我站在树旁许久。是下午五点了,火红的云在我眼前流动。我现在仍然记得当初的喜悦。以及那个伏在我耳旁的身影。我们何时断了联系,我也早已忘记,而在当初树下发出轻微的声音,是她还是鸡蛋花树呢?我也早已分不清了,只知道那而又动人的声音像夏天的风一样,那么遥远,那么温柔,那么肯定的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