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一样的伯伯
文/浅草
我的二伯已年过六十,岁月的沉积在他的额头上留下深深的皱纹,他硬朗的身体让我想起来觉得欣慰。
他们姊妹八个,弟兄五个,他排行老二因此称他二伯。伯伯一个人过着,不知是什么原因光棍了一辈子。有人说那个时候家里穷没钱,他又有些挑剔,又有人说是奶奶在中间作梗,至今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着。但我们对二伯的感情比父亲还要深。
二伯放过牛羊,在生产队干过活,从小磨砺出一身的好力气。无论是上山砍柴还是在庄家地里干活,他总是干的很快,谁家盖房子总少不了他的身影。因此哪里费力气的活都少不了二伯的帮忙。二伯为人忠诚正直,憨厚,农村人拥有的品质他都具备,一辈子坦坦荡荡在村子里有好名声!
记得小时候上学,河里总是发洪水,每年到七八月份,雨水总是不停。我们上学的路上必经过一条长长的河,那时候没有桥,每次发大水爸爸又不在家二伯就肩负起这责任,把我们一个个从河的这边背到那边,不管雨多大,不管水多猛,只要二伯去水里试试能过他就背着我们过去。
有一次河水都到大人的胯骨,一个翻浪打来他踉跄斜了一下,我爬在他背上心里咯噔的跳,还好有惊无险。这样的日子重复着每一年,一直到读完小学。
二伯就是我们心中的桥梁,从彼岸送到此岸。
他没有读过一天书,这是我听姑姑说的,二伯那时去干活养家,分几毛钱供爸爸读书。但他口算却算的很快,他还会背乘法口诀。他帮村里人干活,别人买东西就叫他去砍价。
每年冬天,二伯家就是一个好去处。我们都聚在他家火炉旁烤火,木柴就是二伯每年去山上砍的。火炉旁总是坐着院里的邻居,你长我短的唠着家常。如果饿了,就烤上几个红薯、土豆,又或是二伯给我们烧甜酒喝,累了就坐在他腿上听他唱孝歌,又或是倒在他怀里睡上一小会。这都是小时候的记忆。
如今火炉还在,房子还在,二伯安好,我们的记忆一直在那里温暖!
眼下,院子空荡荡的几家人都搬走了。二伯还守着那个老屋,哪里坏了,他及时修一下,一砖一瓦都留有二伯的印记。至今门上还写着抗美援朝四个字,他告诉我们那个老屋已有一百多年了,还是爷爷那会打仗写的。我们的祖爷爷那时就住着,到我们这五代人了,一个个从这间老屋搬了出去。唯有二伯还守着我们共同的记忆,守着那日子。
一个大院子只留下二伯一个人。我问二伯怕不怕,他说:“我自己的家有什么怕的,房子需要人住的,不住就垮了。”
每次回去,他总是忙前忙后给我们做些好吃的,每一次离开在他千言万语的叮嘱下泪眼模糊。
最不幸得是,两年前感冒他在诊所打了一针青霉素导致听力下降。听人说话很吃力,我常常的要说几遍他才能听清楚。我还是愿意陪着他聊天,唠家常……
现我有了女儿,女儿很爱伯伯,她如我小时候一样拉着伯伯的手叫给找好吃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我们长大了,父辈们都老了,在他们苍老的容颜中我读懂了岁月,读懂了爱。我在远方常常念叨惦念他,他的安好是我最大的幸福。
天涯海角情深厚重,他虽没子女,但我们晚辈都是他的子女,因为我们的爱一直都在心中。这个普普通通,平凡的农村老人如山一样呵护着我们。他就是我们的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