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只要活着，就是英雄

文 | 萧艺语

01

读这本《活着》，是近乎残忍的体验。

作者用冷酷平静的语调，叙述了主人公福贵跌宕起伏的一生。没有蓄势，亦没有高潮；没有煽情，亦没有烘托。尤其是写死亡时，仅仅几笔带过。在不算长的篇幅里，悲剧接踵而至，令人胸口压抑，甚至无法喘息。

福贵先是败光家产，后被抓去充军。历经艰难终于活了下来，回到家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亲人。然而在这段足以让一个浪荡公子回心转意的经历之后，命运并没有放过他。

接下来，他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去。到了最后，活着的意志，是福贵身上唯一不能被剥夺的东西。

02

年轻时的福贵，嫖妓，赌博，打老婆——用“混蛋”这个词来形容他，丝毫不为过。于是读到后来常常有这样的感慨：他之前那样多行不义，身边遇到的却都是金子般的人。

好在他败光家产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才不枉命运赐给他的这些温暖。

说到福贵的命运，作者曾说道：

《活着》讲述了一个人和他的命运之间的友情，这是最为感人的友情，因为他们互相感激，同时也互相仇恨；他们谁也无法抛弃对方，同时谁也没有理由埋怨对方。

是啊，命运看似对他很残酷，把他在意的人们一个个夺走，唯留下他孤独终老。可命运又让他遇到这些温暖的亲人们，何尝不是公平而仁慈的。我想也正是这些温暖，才使他有足够的意志活下去。

在亲人都离去之后，他曾经说：“我是有时候想想很伤心，有时候想想又很踏实，家里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亲手埋的，到了有一天我腿一伸，也不用担心谁了。”

能有这样坦然的心境，何尝不是他与命运进行艰难的抗争后，从心底生长出来的勇气与力量。

03

在这部作品里，活着，是一种忍受，是一种足以抵千斤的力量。

败光家产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物质的匮乏，尊严的丢失，父亲的死去，还有家珍（福贵的老婆）被接走。在接踵而至的打击面前，福贵只能选择接受，忍受，因为还有老娘和女儿需要他照顾，需要他撑起这个家。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后来意外被抓去充军，没有机会和家人告别。经历过枪弹在耳边的场景，见识过不计其数的伤员在一夜之间死去。曾经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亲人，最后却幸运地被解放军俘虏，并领了盘缠回家。

这些也不算什么。后来他才慢慢懂得，战争的残忍，远比不上失去亲人的痛。

有庆（福贵的儿子）死了。风华正茂的孩子，因为给产妇献血而被抽干，死得突然，死得怪异，死得令人惋惜。

福贵一路背着儿子走回家，为了瞒住老婆，自己偷偷把他埋掉。埋之前他抱着儿子不肯松手，一遍遍想着他中午上学跑去的情形，书包在背后一甩一甩。“想着有庆再不会说话，再不会拿着鞋子跑去，我心里是一阵阵酸疼，疼得我都哭不出来。”

与亲人死别，大概是世界上最痛的存在。

再后来，凤霞（福贵的女儿）产后大出血死去。家珍久病后也离开了。作为女婿的二喜，是福贵的半个儿子，也被水泥板生生夹死。最后一个陪伴他的人——外孙苦根，生病时吃豆子撑死了。

这一连串的悲剧事件，我甚至觉得略显刻意。作者将所有的苦难都堆砌在福贵身上，似乎太过于残忍而急切。然而作者想表达的，正是一个人在经历一生的种种苦难后，还能够友好面对世界的态度。

正如作者所说，“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生活在当下这个追求生活质量的时代，或许我们很难感同身受于那个年代的艰辛。对于他们来讲，只要活着，就是英雄。

—END—

（怀左三期训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