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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妈

2021-03-23  本文已影响0人  心路浅漾

我已经是一个当了十几年妈的人了,但还是认为我这个妈妈没有我的妈妈美、称职、有内涵。这种认识绝对不是谦虚。

我的妈妈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农村妇女,几十年来像天下所有的妈妈一样,兢兢业业地做着一个妈妈该做的一切,如细细的溪水,无声而入心。可细细想来又有些不同。

从入驻《简书》,开始发布第一个字开始,就想写一写我的妈妈。几次提笔,几次放下。总是感觉涌现在头脑中的内容太多,害怕手拙,写不出妈妈带给我的美好。致使这个念头总是萦绕在心间,常常扰乱清梦。

今天是春分,春雨不负众望地淅沥着。也杜绝了外出的心思,坐在窗边,让思绪在细雨中舞蹈,舞蹈到了曾经和妈妈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我出生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排行老二,上边有一个姐姐,下边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当时我们这个家庭没有奶奶,爷爷还健在。这种规模的家庭,在现在看来庞大,在当时也绝对称得上庞大。

这个八口大家的吃饭穿衣,就是一项大工程。从早到晚,看到的都是妈妈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身影,没有闲坐片刻的记忆。

早晨睁开双眼,窗明几净的房间里,阳光在流淌。灶上的炉火正旺,影子都在房顶乱舞。锅里咕咚咕咚的声音在袅袅上升的水汽里飘荡。这静好中,妈妈麻利的身影是最好的点睛。

晚上我们已经睡下了,电灯下是妈妈低着头的剪影,不是一针一线地缝衣服,就是手工纳鞋底,并且是无穷无尽,从年头持续到年尾。闲坐炕上,手里没有活计的时刻是绝对没有的。后来有了电视机,晚上最常见的情景是电视机前的妈妈手里的织衣服针上下翻飞。织毛衣是重点,一晚上必须织完一两毛线,看电视是捎带。

妈妈那时候累不累我不知道,只知道下雨天,就像今天一样,白天不能外出干活,屋内又阴暗得看不清,妈妈会蒙头在炕上睡一整天。现在想来,适当的睡眠对当时的妈妈来说都是奢侈的。

妈妈是个没有上过高中的农村妇女,她的有些行为,与农村妇女这个称呼不太匹配。其中之一就是很少串门。

妈妈说她不想听左邻右舍,七七八八的闲话。当然妈妈也从来不说东家长西家短。我记事起,就跟妈妈不说话的大妈,也没在妈妈嘴里听到过一个不字。这就造就了我们姐弟几个很少说闲话,也听不得别人传闲话。

物质极度不富裕的年代,借个东西是常态。但这只是别人家的常态,妈妈从不向别人借东西。按她的说法就是,有什么工具,干什么活。借东西在她看来,是不够高雅的行为,至于借钱,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姐弟五人上学绝对是一笔大花销。当时我们家的模式是,爸爸在外倒腾买卖,就是把A地的特产拉到B地,再把B地的另一货物拉到A地赚差价。所得全部上交妈妈,妈妈统筹安排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在我们上学,陆陆续续的这么长时间里,在妈妈的安排下,欠学费的经历是没有的,虽然当时欠学费不是新鲜事。欠生活费的经历也是零。

亲朋好友中,心直的曾经诧异地问,你家难道就没有周转不灵的时候?妈妈笑一笑说,没有钱了,就穿烂点,吃坏点,把钱省下来,用在刀刃上。这也是她和爸爸一贯的坚持。我们家就过过三天没有菜只吃馒头和白面条的日子。三天后,外出的爸爸拿回了钱。才恢复正常饮食。

妈妈有一个行为,至今是让我们全村人竖大拇指的。爸爸是兄弟姐妹四人,可爷爷一直跟着我们家生活。没有当时和现在都比较流行的一个儿子家住一段时间的轮流模式。我家娃多贫困,大爸只有一男一女俩孩子,经济水平相对好些。可爷爷的养老送终是爸爸妈妈完成的。

虽然爷爷生活在我们家,却常常喜欢去大爸家串门,妈妈是无任何限制和只言片语。有长舌的妇女挑事说,他不管老人就不让老人去他家。妈妈的回答是,人都有老的时候,老人觉得这样做舒服就这样做吧。

妈妈的这种宽容致使的后果是,虽然我们小时候没有得到过大爸大妈的疼爱,但不会影响长大后我们和大爸大妈一家的常来常往。

在这里补充一句村里人的心得。现在成年的我们姐弟五个有三个在大城市扎了根,老三在北京,老四在上海,弟弟在太原。留在家乡的我和姐姐都进了事业编。村里人就说因为爸妈对老人好,养老人养下的福报。

妈妈的又一惊人之处是和村里学校的老师成了知己。那时候因为交通不方便,老师们大多是住校的。吃过晚饭后的大把空闲时间,总有老师来我们家串门,跟妈妈说东道西。当时还特别纳闷,一个农村妇女能与人家知识分子说到一块。我虽然纳闷,但不影响妈妈和老师们的友谊。小妹的许多衣服都是老师们孩子穿小的。

妈妈的心灵手巧在方圆几里也是有名的。最让当时大伙仰慕的是妈妈会踩缝纫机做衣服。八十年代初期的物质匮乏程度,现在的孩子是想不到的,成品衣物非常少。后来成衣多了,但票票是不充裕的。妈妈这项本领就显得特别打眼。

最让我们姐弟高兴的是,想穿什么样的衣服,给妈妈一描述,做出来总是很合心意。或者拉着妈妈在街上转一圈,选定自己喜欢款式,最终绝对是一件高仿出炉。这一技艺很好地遗传了老三。

可是好多妇女是不会这一技艺的。她们会扯一块布料,拿来让妈妈给缝条裤子,或做件上衣。虽然自己家的活多的是不计其数,妈妈还是来者不拒。乡里乡亲就有些不好意思,就给我们姐弟几个做鞋。虽然妈妈一再说不用。

随着年龄的逐步长大,我好奇地问妈妈,你学过这门手艺?妈妈会淡淡的来一句,哪有那闲钱,都是自己摸索来的。够牛吧,我的妈妈。

妈妈还会蒸各种各样的艺术馒头,小鸡、小鸭、小猪、龙凤……根本都不在话下。她承包了左邻右舍儿女嫁娶时,需要的龙凤面食。妈妈这一手艺用在小侄女和小侄儿身上,是每天不重复的小动物馒头,两个小家伙每天猜奶奶会变出什么,就不亦乐乎。

好多有子女婚娶的家庭,还会来找妈妈帮忙做双鞋垫,或绣双花鞋。前几年农村特别流行的手工拼接门帘,多半家庭门上的花式,都出自于妈妈的手。

下面说的这件事,与我的宝贝弟弟有关。我们姐弟几个都出生于八十年代左右,正是计划生育疯狂时期。妈妈为了生个男孩,忍受的各种压力和折磨,在我们村都不是秘密。排除千难万险终于生下男孩,我的弟弟。

所有的人都认为,弟弟是我们家的宝,待遇一定优厚。我们姐妹几个,也这样认为。但妈妈的做法再一次出乎所有人意料。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句,从小到大,我们这四个女孩没有挨过妈妈一次打,挨骂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但弟弟的待遇就没有这么好了。

无论弟弟和我们其中的谁斗嘴或者打架。挨批评的那个绝对是弟弟,挨打的那个肯定也是弟弟。做衣服他的排序是最后一个,吃饭也是最后一个端碗。绝对是赤裸裸地严厉管教。

清楚的记得弟弟十岁的一天和小妹玩扑克,玩着玩着,俩人开始斗嘴。不一会儿就升级为打架。小妹虽然比弟弟大两岁,可个头反而比弟弟低一些。我们听见声音出来时看到的是,小妹被弟弟用腿压在地上,小妹双手在空中乱舞,弟弟一只手反击,另一只手不停地拍在小妹的腿上。嘴里还嚷,让你耍赖?

妈妈看到这,三两步跑到他俩身边,一手提起弟弟顺手就是一巴掌,招待到了弟弟的屁股上。弟弟哇地一声开始哭,并且边哭边抗议,为什么不打姐姐?她耍赖?

姐姐你都忍心压住打?不管谁的错,你忍心打姐姐就错了?不打你不长记性?说完,在弟弟的屁股上又加强了一巴掌……

补充一下,妈妈在我们有矛盾时的解决方式一贯是讲理,特别有耐心。但弟弟除外。用妈妈的话来说就是,独柴难烧,独子难教。男孩子不好长记性,必须用武力。

到现在说起小时候,弟弟还是一副故作抱怨的语气,小时候他怎么怎么挨妈妈打的。此刻,我坐在沙发上码字,弟弟吭哧吭哧的帮我拖地,我想这肯定是妈妈教育结果的良好延续。

后记

我的妈妈曾经青春年华,走出了自己独特的味。我的妈妈现在和所有的小老太一样,头发开始花白,腰背开始蜷缩。但她用她的行为很好地诠释了,一个好女人可以幸福三代人,这一俗理。

致敬我亲爱的妈妈!我爱她!直到永远!

(网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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