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死
2022-02-05 本文已影响0人
兰次
大舅舅去世时,母亲已经六十多了,她给自己姐姐打电话,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哭诉:姐啊,我们没哥了!
母亲情绪激动,电话一端的姨娘倒表现平和。
后来二舅舅离世,母亲的表现平静多了,倒是我有些感慨。二舅舅一辈子没有生育,领养了表姐。二舅母一辈子喜欢说闲话倒是非,二舅舅总默默隐忍。他是个铮铮铁汉,从不多语,偶尔怒目一瞪,二舅母就不敢造次了。二舅舅离世前夕,我们姊妹仨去看他老人家,他变得好脆弱,奔八十的老人,像个孩子似地哭个不停。
大伯去世后,我们守了三天的灵堂,我有意不靠近他的遗容,希望只留住大伯活着的印象。
大伯去世一个月后过年了,那天我们去大伯家,堂姐拿出大伯的日记本,好几篇日记里提到了我,大伯从来都“看好我”,80多岁的老人家去世前一周还记日记呢。
那天不知怎的,我的眼泪像汩汩不息的泉水,怎么也收不住,面对一屋子的人,我尴尬极了,却控制不住眼泪。
每年过年,大伯的三个孩子,三队人马,都会相约同一个时间来看我父亲。今年少了一家——大伯的女儿。一问才知道,堂姐得了癌症,她让两个兄弟严守秘密,但我们还是知道了,原来她已病了半年之久,最近刚做完最后一次化疗。
很吃惊,也很黯然。堂姐、堂姐夫都是医生,这两年没少麻烦他们。孩子生病,婆婆的心脑血管疾病,我的一次小手术,都是表姐跟前跟后操心。特别是婆婆的病,多亏了堂姐夫的回春之术。
当初大伯、大伯母的相继离世对堂姐打击很大,她认定父母患癌的罪魁祸首是新房子里的“甲醛”,所以在自己新居装修后,足足搁置了两年之久才搬进新家的。他们住进新房还不到一年,堂姐竟也没能逃出“癌”的魔掌。
很感慨,真正是明天和灾难,不知哪一个先到。死亡真来了,谁也挡不住,还不如珍惜当下,抓紧干,干好想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