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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城堡》:孤僻者的自我寻找

2022-02-21  本文已影响0人  晨未晞

卡夫卡《城堡》:孤僻者的自我寻找

终于如期读完了这本书,长篇幅琐碎的细节、无意义的对话、荒诞的情节给我的阅读体验增添了巨大的艰难与阻塞。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这本书的内容,就是主人公K以土地测量员的身份,运用千方百计想进入城堡,但至死未能成功。全书二十万字是他在村子里疲惫不堪的各种行动,与形形色色的人纠缠、对话,招待所的老板、老板娘、女招待……为进入城堡,他费尽周折,甚至不惜勾引城堡官员克拉姆的情妇。城堡近在咫尺,而他终其一生连通往城堡的路径都未能找到。这个过程是如此摧残人心。

“卡夫卡式的语言”

他的笔调是中性的、带着冷酷的,如同白开水一般。笔下的人物是怪异的,都在认真的做着荒诞的事情。这种被称为“卡夫卡式的语言”的文学特色与卡夫卡的特殊身份——生活于奥匈帝国(奥地利帝国和匈牙利组成的政合国)统治下的捷克,用德语写作的犹太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作为一名犹太人,卡夫卡从小学习的语言是德文,而捷克社会主流族群使用的文字却是捷克文。且他并未生活在德文世界,与正统德语文学没有源流关系。卡夫卡的语言脱离了他生活的捷克的国家语言,也脱离了日耳曼的文学世界,其困境可想而知。

奥匈帝国,欧洲历史上的一个立宪制二元君主国。1867年,奥地利帝国为防止匈牙利再次独立,签订《奥地利-匈牙利折衷方案》改组为奥匈帝国,匈牙利获得高度的自治权,但奥地利君主仍然兼任匈牙利国王,成为政合国。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奥匈帝国和德国同属同盟国一方,于1918年战败而解体,奥地利第一共和国和匈牙利王国成为奥匈帝国的法理继承国,而在奥匈帝国故土上建立起来的独立民族国家还包括捷克斯洛伐克和斯洛文尼亚人、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国等;亦有部分领土被波兰第二共和国和罗马尼亚继承。 

他的语言常常呈现出一种吊诡的状态,为了排遣愁绪,他必须写作,而又难以进入正统的文学世界。即便写了,自己却也成为了中间人。因而他对自己的作品是不自信的、竭力加以掩饰,因此他的语言变得干燥而又贫乏,贫乏得只剩下敏感破碎的灵魂。他的文字是不愿让别人看到的,是只写给自己的。

卡夫卡与父亲

卡夫卡的孤僻懦弱很大程度上是由他的父亲赫尔曼·卡夫卡造成的,他一直活在父亲的权威与压迫之下。他的父亲是一个身体强壮、行为粗暴的男人,与卡夫卡的瘦弱敏感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卡夫卡出生后那几年,赫尔曼已经积累了不少的财富。他过着典型的大家长式的生活,对于家人,对于店员都是毫不客气地使唤。在父亲面前,卡夫卡是卑微的、得不到认可的。父权的压迫导致了卡夫卡性格的矛盾。1919年,卡夫卡36岁的时候,他给父亲写了一封长达三万五千字的信,详详细细地阐述自己为何害怕父亲。

卡夫卡 | 《致父亲的信》

“卡夫卡式的世界”

卡夫卡对自我身份的难以认同,加之父亲对他的不认可,最终导致了他的自卑、分裂。这种被排斥感与《城堡》中的K如出一辙。城堡没有方向、没有确定、没有答案,孤独绝望的个体被充满敌意的社会环境所包围。K费尽周折,竭力抓住一切与城堡相关的人物与关系,却至死未能找到进入城堡的路径。所有的希望与挣扎都没有了意义。

“卡夫卡式的世界”仿佛成为我们每一个现代人都要面临的处境,个体的经历引起了群体生存境遇的共鸣。我们认真地生活,而这种认真又是如此地荒谬。我们试图寻找生命的意义,“勇敢地为进入它与虚无作无望的缠斗”,却始终得不到答案。《十三邀》中,西川约许知远到七王坟看古建筑两人到时却见山门紧锁。西川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充满了哲学象征意义,好像卡夫卡笔下的城堡,K永远到达不了……

《十三邀(第二季)》第五期:许知远对话西川

在我看来,《城堡》是一个孤僻者自我寻找的故事。阅读《城堡》,我们陪着K走过通向城堡又无法抵达的漫漫长路,卡夫卡也陪着我们抵御人生的孤独与苦楚。

来自公众号【晨未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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